雲辰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輕亞麻襯衫,最上面的兩粒扣子沒扣,露出漂亮的鎖骨,絨密的頭髮下是一張長相極佳的臉,耳垂上的鑽石耳釘在柔和的燈光下閃著冷豔的火彩,五官被映照得越發無可挑剔,他走動的時候,襯衫柔軟輕盈的微微飄逸,若隱若現的勾勒出細軟的腰身。
許策一臉無奈的看著走近自己的雲辰,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們兩個就不能節製一點!”
雲辰:?
許策扶額,“你還給我裝!你這嘴怎麽回事!又紅又腫的!恨不得告訴全世界你被人啃了一下午?祁皇帝是要昭告天下的節奏嗎?”
雲辰的臉騰的紅成一片,“有,有……那麽明顯嗎?”
許策冷笑,“你說呢?涉世未深的少年。”
幾個演員走了過來,將手裡的小提袋遞給雲辰,“小雲,慶祝你殺青。”
雲辰趕緊用雙手接住,“謝謝,謝謝,你們還準備了禮物呀,太客氣了。”
一個年輕的女演員問他,“接下來有什麽安排嗎?”
雲辰回答:“我馬上要回學校讀書了。”
“呀?你不拍戲了?”女演員有些吃驚。
“還是想拍的,如果有適合的,我會好好爭取。”
大家點點頭,以雲辰的自身條件和目前在娛樂圈的影響力,如果以後都不拍戲了,實在有些可惜,但是這個圈子,最不缺的就是條件好的年輕人。
自出道以來,一年不到的時間,雲辰接的電視劇和電影都是大製作,後面絕對有人力捧。
《望鄉》劇組的氛圍再好,但身在這個圈子,哪個不是人精,趁此機會,自然是各種笑意盈盈的套近乎,攀交情。
雲辰一開始坐在徐江和許策的旁邊,不時有演員過來給徐江敬酒,許策便拉著雲辰坐遠了一些。
“導演的酒量真好。”雲辰感歎。
“年輕時還要能喝。”許策的嘴角扯出一個淡薄的微笑,看了眼籌光交錯的主桌,“待會你也去敬杯酒,不要讓人有機會踩尾巴。”
“好。”雲辰也看了眼徐江那邊,小聲說道:“大家都好拚呀。”
“劇情的主線支線,且有得變呢,不到最後剪輯出來的成片,誰都不知道重頭戲藏在哪裡。”許策的聲音也放得很輕,“看似閑聊,背後全是演技和算計。做演員這行,時時刻刻都不能下戲,真真累死人。小雲同學,你連這樣的場合都不用應酬,是不是瞬間覺得自己好幸福呀。”
許策眨眨眼睛,“有哥哥還是不一樣吧?”
祁青泓過來的時候,雲辰和許策的腦袋正湊在一起聊得火熱,他伸出手在雲辰的頭頂上揉了揉,小朋友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小聲喊道:“哥哥,你電話會開完了?”
“嗯。”祁青泓坐到雲辰身旁,“聊什麽呢?”
“許老師在給我講娛樂圈生存法則。”
“什麽亂七八糟的。”祁青泓接過服務生送來的紅酒,和許策碰了一下杯,“你許老師自己都是菜鳥一隻,什麽都不懂,還有臉給你講課。”
“小雲,你不要喊我許老師!”許策冷著臉看著祁青泓,“是不是你!肯定是你!不準小雲叫我策哥!”
祁青泓不理人。
許策只能將腦袋重新轉向雲辰,“你哥比我老了六七八九歲!為什麽他是哥,我反而是老師!”
“四歲。”祁青泓對雲辰說。
雲辰笑得合不攏嘴。
祁青泓一本正經的解釋,“我隻比許策大四歲,沒六七八九歲那麽多。”
雲辰的嘴角幾乎都要咧到太陽穴上了,笑得特別開懷,祁青泓也笑了,把人輕輕的拉近一些,很想抱進懷裡,但最終只是克制的刮了下他的鼻尖。
派對的氣氛逐漸熱鬧起來,劇組難得可以放松一下,大家很快就玩嗨了,不少人衝到台上去唱歌,更多的人在舞台前又蹦又跳的群魔亂舞。
徐江也被鬧上去唱歌,一曲唱畢,眾人賣力的尖叫和鼓掌,氣氛很是熱烈,徐江拿著話筒笑著說:“今天是雲辰的殺青宴,不要把主角給忘了。來,小辭,上來唱一個。”
雲辰突然被cue到,立馬擺手,“我不行,我唱得不好。”
“我見過你唱歌的視頻,特別好,來一個!”有個工作人員起哄,大家都笑了。
雲辰下意識的看向祁青泓。
他們坐的角落光線昏暗,祁青泓的眼睛在忽明忽暗的光影裡看上去特別溫柔,他捏了捏雲辰軟軟的手心,“去吧。”
雲辰虛虛的攏住掌心,想將哥哥指尖的溫暖珍藏得更久一些。
現場所有人都在拍手起哄,雲辰不願意掃大家的興,只能起身向舞台走去。
徐江笑著將手裡的話筒遞給雲辰。
雲辰站在舞台中央,宴會廳穹頂的光束柔和的打在他的身上,他轉過身輕聲告訴音控師他要演唱的曲目。
前奏緩緩流淌而出,這是一首旋律優美的慢歌,雲辰握住話筒低垂眼眸輕聲吟唱,輕柔的旋律伴著男孩兒舒緩的嗓音,像雲朵悠閑的飄蕩在天邊,似早櫻安靜的綻放在山間,空靈又纏綿。
朦朧的光影依舊攏著祁青泓的眉眼,他靜靜的看著舞台上從容唱歌的雲辰,無數畫面從腦海裡掠過,大雨磅礴的深夜,廣袤無垠的大漠,後座上淺藍色的小毛毯,露台上吹過的晚風……還有,雲辰被鮮血糊住的臉,病中蒼白消瘦的臉,舉著平安扣淚流滿面的臉……還有,每一次用清凌凌的眼看向他,又軟又甜的喊著哥哥,笑意盈盈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