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拉開包廂的門,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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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秋桐肯定不會再跟謝飛哲聯系,他們相處不長,送禮物都是禮尚往來,沒什麽需要交割的。
葉秋桐把謝飛哲有關的東西打包扔進垃圾桶,再將他的所有聯系方式拉黑。
他想了想,還有些不甘心,打開電腦,搜索到S城大學的公共郵箱,往郵箱裡發了一封郵件,舉報教師謝飛哲的生活作風問題,在後面附上證據。
鬧到網上他又抹不開臉面,只能往郵箱發,葉秋桐只是想出口惡氣,至於這郵件能有多大作用,他沒指望。
成年人的世界,對別人的事一般都漠不關心,大不了飯後多幾項談資罷了。
葉秋桐做完這些事就決定翻篇了,讓人渣跟人渣互相磋磨去吧,他不奉陪了。
他心理上對過去說了拜拜,身體卻沒有。
倒不是說因為舊情難忘,心痛胸悶什麽的,單純就是那天拽謝飛哲太用力,把自己的手腕弄腫了。
他在手腕上貼了一塊膏藥。
葉秋桐的手很白,手指修長,指腹飽滿,指甲圓潤整潔,反正很配他的長相,於是手腕到手背那裡貼著膏藥就特別明顯。
最開始有些疼,第二天只要不碰就沒什麽,葉秋桐也沒當回事。
只是每一個路過他的人,看到他的手都會問一句,葉秋桐微笑著找了個理由,說是在家裡不小心扭到了。
其他人也沒在意,反正葉秘書不再擺冰山臉,笑容重回臉龐真是太好了。
反倒是秦譯看見他的手,皺起眉頭,說:“塗點藥。”
葉秋桐心裡一驚,剛開始感慨資本家還有那麽點良心,知道體恤下屬,就聽見秦譯說:“看著礙眼。”
葉秋桐頓了頓,笑眯眯地說:“好的,我會塗藥的,謝謝總裁關心。”說完,乾好自己的活走了出去。
秦譯盯著辦公室的門。
又直接喊他總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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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秋桐按照秦譯的吩咐,去買了一管藥,塗在手背上,很快便消了腫。
皮膚恢復白皙,光滑而細致,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葉秋桐以為一切都回到正軌,他想把全副精力投入事業,畢竟他還在緩刑期,好好工作,談什麽戀愛。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號碼給他打電話。
“你好,我是顏沛,我們找地方聊聊唄。”
葉秋桐慢了半拍才在記憶裡找到顏沛這個名字。
說實在的,他對這個小孩印象不好,柔柔弱弱一副小白蓮的樣子,謝飛哲說是顏沛主動倒貼,葉秋桐不知道能信幾分。
他也不知道顏沛打電話的目的,但葉秋桐想著顏沛年紀小,有被謝飛哲蒙騙的可能性,於是沒有直接掛掉,而是說:“有什麽事電話裡說,見面沒必要。”
顏沛沉吟片刻,說:“行吧,本來早就想找你,但這段時間我去安撫謝老師了。”
顏沛的聲音軟軟的,帶著點鼻音,聽起來又乖又可愛,只是說話的語氣莫名有點強勢,沒有上次遇見時那麽柔弱。
葉秋桐抓到重點:“謝老師?”他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真是他的學生?”
人渣!對學生出手!
顏沛連忙說:“不是的,我二十二歲了,在國外念的大學,畢業剛回來,叫謝老師是習慣。”
竟然隻比他小兩歲。
葉秋桐震驚的同時也意識到,顏沛那天的可憐柔弱,恐怕是裝出來的。
這麽看謝飛哲沒說謊,這個顏沛知三當三,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葉秋桐想掛掉電話,顏沛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出聲道:“先等等,你就不問問謝老師怎麽樣了嗎?”
“謝老師”三個字如此刺耳,令人想吐,葉秋桐不耐煩地說:“他死了都跟我沒關系,別指望我給他燒紙錢。”
感謝秦總,在秦總的熏陶下,他說話刻薄的功力有所上升。
顏沛的語氣裡帶上指責,說:“謝老師最近很消沉。”
葉秋桐一愣,繼而大笑出來。
現在演什麽癡情浪子?他笑得喘不上氣,說:“讓他別演了,反正除了你也沒人看。”
顏沛說:“謝老師不讓我來找你。”
謝飛哲好歹還懂得要臉。
“既然如此,那就別來煩我。”葉秋桐的耐心快要耗盡。
“還有件事。”顏沛飛快搶白,說道,“你不要在背後搞小動作,沒有用的。”
葉秋桐不明白,他搞什麽小動作了。
顏沛說道:“我爸爸是S城大學的校長。”
從顏沛驕傲自豪的語氣裡,葉秋桐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葉秋桐發到S城大學的郵件恐怕被顏沛使用特權截胡了。
怪不得謝飛哲租的房子那麽大,怪不得謝飛哲突然出手大方,原來是抱上了大腿,項目職稱手到擒來,前途一片光明,自然飄了。
葉秋桐閉閉眼,他現在能明白秦譯說的太陽穴突突疼是什麽感覺了。
電話的那頭,顏沛還在說:“反正你不要再搞小動作了,也不要再糾纏——”
葉秋桐不等他把話說完,便掐了電話,把來電號碼拉黑。
顏沛說他二十二歲,但不管是外表還是做的事都像小孩子。
他說話的語氣就像小孩子搶糖,既然他那麽喜歡,搶就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