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譯面對商業夥伴時會笑得像朵花,私底下時,卻經常擺個臭臉。
葉秋桐走到秦譯面前,喊了一聲:“秦總。”
秦譯說:“你是不是七老八十了。”
葉秋桐一愣。
秦譯繼續說:“記性比我還差,老年癡呆?”
葉秋桐低頭,溫順地說:“抱歉。”
秘書就是這樣,老板說什麽都是對的,什麽鍋都要背。
秦譯看著葉秋桐的腦袋頂,面無表情地通知他:“剛才黃總說進出口局那邊對礦石原料有了新政策,你去把許睦喊過來,召集專家研究研究,晚上安排他們吃個飯。”
秦譯低頭看了看時間,補充道:“飯局我出場十分鍾。”
葉秋桐立刻說:“好的,秦總。”
秦譯抬起頭,不悅地說:“沒吃飽嗎?有氣無力。”
葉秋桐立刻放大音量,大聲回答:“我馬上去安排,秦總。”
秦譯皺起眉頭,遠離葉秋桐,說:“嗓門這麽大,以為我聾了嗎?”
葉秋桐:“……”
秦譯轉身走向自己的辦公室,中途他似乎感應到什麽,猛地回頭看葉秋桐。
葉秋桐端正地站在後方,一臉恭敬,無懈可擊。
秦譯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葉秋桐,看了一會,這才徹底走進辦公室。
葉秋桐等總裁進屋,走回自己的座位,用內線電話給許助理撥過去。
許睦是總裁的特別助理,負責從商務上協助秦譯。
葉秋桐通知在外工作的許睦,然後聯系餐廳,訂好晚上的飯局,接著溝通協調總裁的行程。
總裁日理萬機,哪怕只露面十分鍾,都會造成一系列行程的變化與拖延,必須提前跟對接的單位打好招呼。
葉秋桐處理完這些事,時間已經到了午休的時候,他歎了口氣,在吃飯之前給自己的男朋友謝飛哲打了個電話。
“抱歉啊飛哲,今晚我過不去了,有個臨時的工作。”
葉秋桐滿是歉意,今晚本來謝飛哲和他約好了,兩個人一起去看看家居,現在看晚上可能走不開。
他不確定秦譯晚上會不會帶著他,作為秘書,有時候他隻用守在公司就行,有時候又要陪著出外勤。
剛才秦譯安排工作沒有提到他,萬一晚上秦譯需要用人他卻不在就麻煩了。
電話那頭傳來幽幽的歎息,謝飛哲說:“你啊,比我還忙。”
謝飛哲在本地一所高校裡當老師,之前時銳科技與大學搞產學研合作,葉秋桐和他認識了,一來二去,兩個人成了情侶。
說起來他們成為情侶只有三個月,現在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葉秋桐的工作突然變動,比以前更忙碌,而謝飛哲則是從學校搬了出來,在校外找了個房子,需要購置一些用品。
葉秋桐覺得謝飛哲是為了自己才搬家,感動得不行,主動提出幫他打點。
今天本來約好去買些生活用品,卻放了謝飛哲鴿子。
葉秋桐抱歉地說:“我們總裁你知道的,我得全天候待命。”
謝飛哲說:“萬惡的資本家。”
葉秋桐悄悄勾了勾唇角。
“沒事,你去忙吧,改天再說,也不急。”謝飛哲這麽說道。
“就知道你最好啦。”葉秋桐見四下無人,拖著尾音跟謝飛哲撒嬌。
兩個人在電話裡膩歪了一會,葉秋桐掛了電話,面無表情地坐在辦公桌後面,又成了那個一板一眼的職業秘書。
*
果然晚上的時候,秦譯帶上了葉秋桐。
許睦已經聯系好各位專家,下午開了個緊急會議,晚上的時候大家一起吃飯。
葉秋桐提前抵達餐廳,安排好一切,專家們便由許睦帶著一起來了。
關鍵時刻秦譯到場,他板著臉,大步往包廂走,筆挺的西裝穿在他身上,一絲不苟中帶著點禁欲,再加上他個子高,五官深刻,硬是走出一股黑澀會大佬的風范。
但在他踏進包廂的那一刻,神色立刻變了,嘴角微微上揚,眉眼間染上和氣,從凌厲變為雍容,與落座的專家們打招呼。
葉秋桐在一旁看到了,心裡感慨,秦總是從電影學院畢業的吧。
裡面一行人在歡聲笑語,葉秋桐沒有進去,而是守在外面。
不一會許睦從裡面出來,葉秋桐連忙問:“許助理,有什麽需要嗎?”
許睦笑著說:“沒事,我出來打個電話。”
許睦並沒有急著打電話,而是問:“葉秘書,你吃飯了麽?”
葉秋桐搖搖頭,說:“我待會再吃。”
許睦說:“我讓餐廳給你安排。”
葉秋桐擺手:“不用了,許助理。”他臉上露出微笑,說,“我約了人,待會一起吃。”
葉秋桐剛才算了一下時間,把手邊的工作忙完應該也不晚,看家居是不行了,去陪陪謝飛哲應該還可以。
許睦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他揶揄地說,“是不是那個副教授?”
葉秋桐有些不好意思,這件事連許助理都知道了。
不過謝飛哲畢竟跟時銳的研發部門打過交道,也不稀奇。
許睦有些酸溜溜:“乾我們這行的擠點時間談戀愛不容易,像我,未來的老婆現在是胖是瘦都不知道。”
“要不要公司給你發一個老婆。”
涼薄的聲音傳來,許睦和葉秋桐同時一凜,連忙喊:“秦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