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房子還沒著落呢。
葉秋桐想著這些現實的事情,掏出手機查看消息。
之前為了表演,他把手機靜音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他一跳,各種通訊軟件裡全是消息,還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葉秋桐看了看消息記錄,大部分都是誇他,或是問他在哪的,電話也全是同事打來的。
他牽了牽嘴角,沒有回復的打算。
葉秋桐深深吸了一口夜晚的空氣,在路邊慢吞吞地走著。
過了一會,一輛車緩緩滑了過來,在他旁邊停下。
葉秋桐認出是總裁的座駕,連忙站住。
車窗放下,秦譯靠在後座上,從車裡看著葉秋桐。
不知道為什麽,葉秋桐有點緊張:“秦總,您還沒回去啊。”
葉秋桐臉上還帶著妝,眉目如畫,五官比平時要明媚一些,那件白襯衫也沒換,只是在外面加了一件羽絨外套,脖子上還綴著閃亮的項鏈。
秦譯沒有回答,盯著他看。
葉秋桐被看得有點臉紅,解釋道:“想著回去洗澡,就沒有換衣服。”白天穿的正裝全在他背後的包裡。
秦譯說:“送你回去?”
葉秋桐一手拎著禮盒,一手擺了擺,說:“不用了秦總,我走到前面喊車,您先回去吧。”
秦譯沒有堅持讓他上車,也沒有離開,而是直接從車上下來,雲淡風輕地說:“我也想散散步。”
於是,十二月的夜晚,好歹天氣晴朗,微微有些寒風,葉秋桐陪著秦譯像烏龜一樣壓馬路。
秦譯側目看了一眼身邊的人,說:“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項技能。”
葉秋桐的頭髮放下來,又黑又軟,垂在額前,讓他看起來更年輕,再加上這種打扮,簡直像個大學生:“上學的時候學過,練了幾年,參加了一個流行舞社團。”
說出來別人可能不信,他和吳若瑤就是同一個舞蹈社團的,只是畢業之後大家各奔東西變成社畜,沒有一起跳舞了。
秦譯又說:“怎麽不早說,之前還裝成一副不行的樣子。”
葉秋桐笑了笑,說道:“不是還有其他部門的同事嘛,太突出不好,後來被莎莎姐發現,硬是要我獨舞一段。”
他本來想跟在隊伍裡混混得了,就像以前合唱一樣,但練過與沒練過還是有本質區別,時間長了能看出來,沙曼莎死活讓他solo,葉秋桐拗不過就同意了。
“好久沒跳了,心裡也沒底,不敢讓你們太期待。”葉秋桐補充道。
秦譯瞅著他,戳穿他:“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放煙霧彈,讓所有人驚訝。”
葉秋桐沒否認,嘿嘿地笑。
他彎著眼睛,面容白皙,瑩潤如玉,耳朵上掛著銀色的耳釘,在濃濃的夜色裡折射著炫目的光線,像星星在發光。
而比星星更閃耀的,是他的眼睛,此時含著笑意,融化冰雪。
秦譯心念一動,抬起手,想去觸碰葉秋桐耳朵上的星星。
冬夜將葉秋桐的皮膚染上寒意,讓他的耳朵涼如冷玉,溫熱的手指還沒碰到那顆星星,就察覺到絲絲涼氣。
秦譯一頓。
只差一點點,他的指腹便能摸到葉秋桐的耳釘,而再偏移寸許,白皙細致的耳垂會落入他的掌中。
葉秋桐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偏過頭,疑惑地看著秦譯。
柔軟的發絲像小刷子一樣刷過秦譯的手指,秦譯把手收回來。
葉秋桐摸摸自己的耳朵,明白過來,單手就將耳釘拆下,遞給秦譯:“我沒有耳洞,只是夾在耳朵上。”
秦譯沒有接那枚星星一樣的東西,葉秋桐知道他的潔癖,也不在意,將耳釘揣進褲兜裡,再次撓了撓耳朵,說:“戴著怪癢的。”
白白的耳垂被他抓得泛起粉色,秦譯垂眸,問:“這些裝備都是你的東西嗎?”
閃閃亮亮的耳釘、項鏈與手環。
葉秋桐點頭:“都是上學時買的,找了好久才找出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年輕的時候就喜歡花裡胡哨,現在沉穩了。”
秦譯瞥了他一眼:“現在也沒多沉穩,小屁孩。”還回憶當年,眼下也不過二十四。
“秦總教育得是,我以後一定更加穩重。“葉秋桐嬉皮笑臉地說。
十二月三十號的夜晚實在有點冷,兩個人緩慢地在馬路邊行走,不僅人煙稀少,連路過的車都沒幾輛。
可誰也沒提出結束這段匪夷所思的散步。
葉秋桐身上還帶著年會的熱烈,他見前方就是一個花壇,沒有繞開,而是直接跳到花壇上,踩著窄窄的邊緣走一字步。
秦譯見他這樣,嗤笑道:“剛才是誰說要穩重。”
葉秋桐雙手打開,保持身體的平衡,笑著說:“以前跳舞練平衡性就是這樣。”
“還沒跳夠?”秦譯走在他身邊。
“也不是,只是今天有點小興奮吧。”
被聚光燈關注,被掌聲與歡呼環繞,毛孔都被打開,血液中的陳腐物質與空氣裡的新鮮交換,心中奔湧著激烈的情緒,想要放聲呼喊。
葉秋桐站在花壇上,反而比秦譯要高,他第一次從這個角度看著總裁,問:“你明白這種感覺麽?”
葉秋桐沒有用尊稱。
秦譯稍稍抬頭,從下至上看著葉秋桐的臉,一板一眼地回答:“明白,談下百億項目時應該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