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譯皺起眉頭,不喜歡汪德成這麽攀親戚,說:“汪總,我們還不至於是一家人。”
汪德成指了指坐在另一側的江丹瓊:“怎麽不至於,你媽都要對我客客氣氣,當初要不是我勸你爸爸,你媽媽還進不了秦家的門。”
秦譯沉下臉,轉過頭,望著汪德成,說:“那我還要感謝汪總了,要不是汪總爬了這麽多年才爬進我們家,我還沒辦法出生。”
這話說得滑稽,卻指出了汪德成的小弟身份,汪德成臉色微變,忍了忍,說:“你這年會搞得這麽高調,也不怕審計來查你。”
秦譯牽了牽唇角,說:“時銳帳目透明,入帳多少全部擺在明面上,歡迎來查。倒是汪總……”他話拐了個彎,“據說時鑫撤銷了不少辦事處,是因為沒錢搞年會,所以賣辦公桌椅籌集資金麽?”
時鑫當然不是因為年會才撤銷辦事處,汪德成的臉徹底變成黑色,恨恨地說:“臭小子,今年你是賺得比較多,明年就不一定,你這麽驕橫,遲早有一天要翻車。”
他落下這句狠話,便站起來走了。
葉秋桐在一旁聽了全程,心想汪德成又吵不過秦譯,為什麽每次都趕著上來找罵。
汪德成走後,秦譯沒有露出勝利者的姿態,而是眉頭緊鎖,一臉嚴肅。
許睦湊過來,說:“秦總,老汪最近很活躍啊,總是來挑釁。”
秦譯吵贏了也沒有輕敵:“他向來憋不住,應該是有什麽大招。”
之前秦譯一直不肯不放松,許睦還覺得總裁杞人憂天,現在有點相信了:“明年開年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速翔的合約,汪德成不會真搞么蛾子吧。”
秦譯目光沉沉,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就在這時,葉秋桐適時插話:“秦總,許助理,我先離開一下。”
秦譯和許睦齊齊轉頭盯著他,許睦咧開嘴笑:“是要表演了吧?”
葉秋桐臉有些紅,說:“是的,要去換衣服做準備了。”
許睦開心地說:“加油啊,葉秘書,給我們總裁辦長臉。”
葉秋桐怕他太期待後面失望,連忙打預防針:“業余水平,就湊個熱鬧。”
說著他動身往外走,秦譯最後看了他一眼,說:“加油。”
葉秋桐朝總裁笑笑。
葉秋桐離開後,台上繼續表演,節目精彩,兩個人的心思卻全飛了,許睦時不時詢問:“怎麽還沒到葉秘書啊。”
秦譯看著舞台不吭聲。
“其實我也想參加來著,據說那個節目全是帥哥,長得不合格的不要,我跑到莎莎那裡毛遂自薦,她嫌我太老了。”
許睦在一旁嗶嗶個不停,秦譯厭煩地說:“閉嘴,開始了。”
果然,穿著黑西服的男人們上台排成兩排,低著頭,擺好姿勢。
每一個都是細腰寬肩長腿,被修身西裝包裹著,光是站著便是一幅畫,看著像模特。
音樂響起,台上的人同時抬頭,露出一張張英俊的臉,引發全場掌聲。
台上的人隨著音樂動起來,動作整齊劃一,抬手踢腿,接著步伐改變,陣型變幻,隻讓人覺得滿眼都是西褲裡的大長腿。
在場的女員工們看呆了,剛開始還不好意思,後來看到從西裝裡伸出的修長手指,平坦結實的胸膛以及一雙雙仿佛踩在她們心上的皮鞋,再也忍不住,一邊歡笑一邊尖叫。
表演的人來自各個部門,不少人為了給自家同事加油打氣,紛紛叫好,配合著起哄與叫聲,現場氣氛一片熱烈。
“臥槽,牛逼啊。”許睦瞪著眼睛看呆了,他要是喜歡男的,當場就想拐一個回去,他看著看著又覺得不對勁,“葉秘書呢?沒看到他人啊?”
台上的每一個都是公司出類拔萃的美男,長相沒話說,總裁辦的人離舞台近,能將一張張英俊的臉龐看得一清二楚,可這些人裡面沒有葉秋桐。
秦譯望著舞台,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台上的音樂暫時止息,男人們固定成同一個姿勢,仿佛野獸在小憩,全場燈光黯淡下來,一切都在蟄伏。
秦譯莫名屏氣凝神,似乎在等待什麽,接著一束光投射到舞台中央,那裡出現一個人影。
秦譯呼吸一窒。
那人套著寬松的白襯衫,腿上穿著黑色的緊身褲,腳蹬著厚底馬丁靴,如果說剛才男人們是西裝革履的禁欲,那麽他就是不羈的張揚。
他的脖子手腕都戴著璀璨的飾品,連耳朵上都鑲嵌著銀色的耳飾,最燦爛的星辰棲息在他的身上。
音樂再次響起,台上的人開始動作,不同於剛才的輕快舞曲,這一段的樂曲風格更加曖昧,更加迷人。
點肩,邁腿,左右搖擺,台上的人斂著眼眸,白皙的手指從肩膀劃過胸膛直到緊致的腰腹,然後舒展身體,舞步跳躍,白色的襯衫隨著動作搖晃,隱隱約約露出鎖骨與腰部的線條。
閃耀的飾物在他的皮膚上撞擊出晶瑩的火花,漆黑的眼睛仿佛裝著整個夜空。
明明不是特別過火的動作,慵懶中帶著控制,又美又颯,與剛才團體舞完全不同的風格,卻更加令人心跳加速。
想上去跟他一起搖擺,想觸碰他柔軟又有力的身體,想被他的手牽著共赴長夜。
他壓住一個節奏點,朝著台下伸出手,一點一點地收起手指,抬起眼睛,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