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沛臉色鐵青。
他的那些簇擁者早跑掉了,此時沒人幫他說話,也無人站出來附和他,身後還站著兩個黑衣保鏢,牢牢地守著門。
顏沛問:“你想怎麽樣?”
葉秋桐說:“我說了啊,我就想要一個道歉,為你當眾汙蔑我,為你知三當三道歉。”
秦譯適時地說:“反正時間多得是,我們就在這裡耗著。”他慵懶地看了看表,“放心,我們是文明人,不會對你做什麽,跟你那些動不動就要打人的小弟不一樣。”
葉秋桐聽秦譯說著西裝敗類一樣的話,心裡好笑,面上卻板著臉,對顏沛說:“只要你說句對不起,你就可以立刻離開。”
顏沛深深看了葉秋桐一眼。
葉秋桐用鄙夷的眼神看著他。
過了好半天,葉秋桐都等得有點累了,顏沛終於開口:“不好意思。”
葉秋桐:“……”
道歉都要打個折。
秦譯想說話,葉秋桐阻止,說:“行了,走吧。”
顏沛轉過身,往門口走去。
直到顏沛徹底消失,餐廳裡都鴉雀無聲。
秦譯開口打破安靜,問葉秋桐:“這樣就行了?”
葉秋桐點點頭,從衣兜裡把手機拿出去,說:“再不結束,手機都沒電了。”
秦譯:“?”
葉秋桐解釋道:“從他們要動手開始,我就在錄音,萬一真的起衝突,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
秦譯不知道該不該讚揚他機靈,不愧是捉奸都不忘拍照的人。
秦譯抬頭看了看四周,說:“那可以做收尾工作了。”
秦譯的收尾工作效率高得嚇人,首先他遣散了氣氛組,所謂氣氛組就是餐廳吃飯的圍觀群眾,秦譯將這些人的飯錢全包,前提是他們刪掉手機裡拍的視頻。
處理完這件事,秦譯讓餐廳今晚停止接待客人,整晚的費用他負責。
實際上保鏢早就跟餐廳經理打了招呼,否則服務生也不會放任他們在這裡鬧了半天。
經理本來不願意這麽做,但秦譯給的實在太多了。
閑雜人等紛紛離開,鹿朗餐廳頓時變得空蕩蕩,現場只有秦譯和葉秋桐以及兩個保鏢,還有……嶽家恆。
秦譯看著嶽家恆,語氣不善:“你怎麽還在這裡?”
葉秋桐懷著歉意對他說:“不好意思啊,今天是個誤會,我真不知道會被安排相親。”
秦譯聽到“相親”兩個字,看向葉秋桐。
嶽家恆抓抓頭髮,說:“沒事,我也沒什麽損失。”白看一場好戲。
只可惜葉秋桐長得真的很和他口味,就是個性有些生猛,他吃不消,再說人家已經有主了。
嶽家恆真誠地對葉秋桐說:“祝你幸福。”
葉秋桐:“……”
這人思維真的老派。
嶽家恆裝作瀟灑地想轉身而去,被秦譯喊住。
秦譯揚著下巴,用眼神示意:“把花拿走。”
嶽家恆摸摸鼻尖,將旁邊桌上的康乃馨和勿忘我拿起來,抱在懷裡,離開鹿朗。
這下真的清場了,只剩自己人。
秦譯讓服務生清理餐廳,打掃乾淨後,拿著菜單看了一遍,不耐煩地說:“你怎麽選這麽破的餐廳吃飯。”
葉秋桐:“……”
他站起身,拿過菜單,給秦譯點了餐廳最貴的和牛搭配烤海苔和菌菇以及一份羅宋湯,同時囑咐廚房給餐具再消一遍毒。
舞台落幕,不用再演給誰看,他們又恢復成上司與下屬的關系。
葉秋桐親自給秦譯布菜,秦譯這才脫下手套,沉默地吃東西。
其實葉秋桐也沒吃晚飯,但他一點都不餓,他守在秦譯旁邊,過了一會,沙啞地出聲:“秦總,今天謝謝您。”
秦譯挑剔地用筷子扒拉著牛肉,說:“你該謝我的地方多了。”
葉秋桐說:“您說得對。”他輕聲問,“您今天怎麽到這裡來了?”
他有很多問題,想一個個問。
秦譯沒有回答,思緒飄到幾個小時之前。
那時他還在公司,許睦過來找他有事,兩個人說完後,許睦提了一句葉秋桐。
“葉秘書今天回去了哦?”
秦譯點點頭,隨意地說:“他說要跟同學吃飯,放他走了。”
許睦笑嘻嘻:“難得總裁這麽好心。”
秦譯懶得搭理他,聽到許睦又說:“不過誰知道是不是同學吃飯,說不定是相親。”
秦譯抬起頭。
許睦自顧自地說:“可多人要給葉秘書介紹對象了,我也提過,他當時說同學給他介紹富二代,被他拒絕了。”
秦譯冷冷地說:“你怎麽這麽關心葉秘書的感情生活。”
之前分手的時候也是,現在也是。
許睦說:“因為長得好看啊,長得好看工作又好的男孩子,誰都不忍心讓他單著。”
秦譯煩躁地說:“別在我這裡開婚介所,快滾。”
打發了許睦,秦譯無心工作,讓司機送他回雲亭公館。
回家的途中,他琢磨著晚餐的事,今天難得沒有應酬,他本應該愜意地在家裡休息吃飯。
……在外面吃也不錯。
上次辦公室聚會的那家餐廳好像叫鹿朗。
相親又怎麽了,剛好讓上司看看把把關。
秦譯毫無負擔地讓司機調轉車頭,導航目的地改為鹿朗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