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桐的聲音帶著鼻音,在安靜的環境裡越發柔軟。
“我很多人追的,如果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我就不浪費時間了。”
秦譯聽著葉秋桐絮絮叨叨地說著,突然開口:“別裝了。”他側著頭看葉秋桐,戳破他的偽裝,“分手哪有不傷心的,除非你沒有付出,只要付出過真心,傷心是正常的。”
葉秋桐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秦譯。
這個人好討厭,為什麽要把話說破,讓他為自己找借口不行麽。
“我只是……只是不想承認……”
當初答應謝飛哲的時候,肯定心裡有好感,帶著美好的願望,希望能一直走下去,誰知道不到四個月就是這樣的結局。
就像秦譯說的,從頭到尾,他都是真心實意。
眼睛忍不住再次泛起霧氣,葉秋桐低頭掩飾,抹了一把臉。
好丟人。
他忍不住摸到旁邊的酒瓶子,直接對著嘴,喝了一口。
秦譯這才看見那是一瓶糧食白酒,而且被喝得快見底,沒想到一堆啤酒罐子裡還藏著高度數白酒,啤白兌著喝,怪不得醉了。
秦譯探出身體,把白酒瓶子從葉秋桐手裡搶過來,罵他:“想死。”
葉秋桐委屈巴巴地看著總裁。
秦譯教育他:“失個戀要死要活的,小屁孩,當年我投資虧了錢,我都沒沮喪。”
葉秋桐用他迷糊的腦袋思考失戀與投資失敗之間的聯系,說:“這能一樣麽……”
“虧錢比失戀更嚴重。”秦譯向葉秋桐灌輸他的價值觀。
葉秋桐點點頭:“說的對,要是我有錢就不會被劈腿了。”
秦譯忍不住敲他的腦門:“還惦記著人渣呢,還想他回心轉意?”
葉秋桐大聲說:“才沒惦記,我只是不甘心!”他扯了扯唇角,一臉委屈,“憑什麽,憑什麽我會遇到人渣。”
“別人都以為我談過很多次,才沒有,我很認真,很小心的,可還是遇到了這種事。”
葉秋桐越說越難過,想去拿秦譯手裡的酒。
秦譯把那瓶白酒放到他夠不到的地方,抿抿嘴唇,說:“就當積累經驗,多虧幾次就能賺了。”
“哦。”葉秋桐朦朦朧朧覺得秦譯的理論很歪,卻說不出哪裡不對勁,傻乎乎地問,“那要虧幾次啊?”
秦譯也說不上來,他從來沒有安慰過人,不知道怎麽才能讓葉秋桐不再難過,只能說:“好好工作,好好賺錢,別想其他。”
葉秋桐乖乖地點點頭。
葉秋桐的臉因為酒精上臉而一片紅潤,眼睛含著霧氣,坐在地上,認真聽秦譯說話的時候非常乖巧。
秦譯被他們之間愚蠢的對話弄得受不了,伸手從地上手拎起一罐啤的,拉開拉環,湊到唇邊,小小地抿了一口。
葉秋桐有些驚訝,沒想到秦譯會主動拿酒喝。
秦譯還穿著大衣,只不過裡面的襯衫已經敞開,隱隱露出鎖骨,他手指隨意地拎著酒罐,半張著眼睛,時不時喝一口,喉結跟著吞咽的節奏滾動。
葉秋桐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總裁,有些新奇。
秦譯斜著眼睛瞄他:“看什麽?”
葉秋桐傻呵呵地笑:“秦總,您真帥。”
“少拍馬屁。”秦譯說,“你肯定在心裡罵我。”
哪怕葉秋桐喝醉了,他也不能承認這點,堅定地說:“絕對沒有,現在您在我心中的形象……”
他伸開胳膊,劃了一個大圈:“有這麽高大。”
秦譯哼笑一聲。
葉秋桐繼續說:“真的,今天您肯陪我真是太好了,您真是個好人嗚嗚嗚。”
秦譯:“……”
還在發酒瘋,沒救了。
秦譯一手拿著酒罐,一手再把衣領拉開點,說:“我才沒特意陪著你。”
葉秋桐仿佛沒聽見秦譯的話,從旁邊摸到一罐啤酒,哆哆嗦嗦地拉開拉環,說道:“兩個人喝酒比一個人快樂多了。”
剛才他一個人,四周昏暗無聲,他盯著窗外的霓虹燈,一口一口地獨自喝酒。
那種苦澀的滋味無人可以訴說,像沾滿水的海綿蒙住口鼻,窒息而難過。
可秦譯來之後,他的心情慢慢好起來了,壓在心上的石頭被悄悄搬開,沒有那麽難受。
葉秋桐現在有種在雲端漫步的感覺,他衝秦譯舉起酒罐:“乾杯!”
秦譯見他眯著眼睛,身體搖搖晃晃,知道小秘書恐怕要倒了,將手裡的酒湊過去,說:“行吧,乾杯。”
兩個罐子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嘿嘿。”葉秋桐一邊喝酒,一邊笑,因為臉上還掛著淚痕,這個笑容看起來有點醜。
秦譯盯著他,說:“別喝了。”
葉秋桐一口氣把這罐啤酒喝完,說:“不喝了。”
酒是不喝了,卻開始犯困,葉秋桐打了個呵欠,並起雙腿,把腦袋擱在膝蓋上。
“喂,你在這裡睡著我可不會管你。”秦譯威脅道。
“好。”葉秋桐含糊地答應著,下一刻腦袋耷拉下去。
秦譯:“……”
身邊的松鼠發出細細的呼吸聲,瞬間睡得香甜,才不管旁邊還有個大總裁。
秦譯拋開空掉的酒罐,剛想起身不管他,一時不查,葉秋桐居然直接往他這邊倒過來,腦袋磕到他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