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手裡再拿杯紅酒,秦譯的這種形象更適合站在頂級酒店的大落地窗前,品酒俯瞰都市夜景。
葉秋桐的臉不由自主地發熱,說:“秦總,你就這樣睡覺嗎?”
秦譯沒覺得不對勁,說:“怎麽了,待會再換睡衣,我在家就這樣。”
之前葉秋桐在雲亭公館的時候,自己單獨住客房,不知道主臥的情況,他扭過臉,繼續把被子往沙發上放,說:“我這裡比不得你的豪宅,克服一下,把衣服穿好吧。”
秦譯望著葉秋桐通紅的耳朵,沒有吭聲。
葉秋桐說:“沒有多余的房間,今晚你睡床,我睡沙發。”
秦譯還是沒說話。
他就是嫌棄雲亭公館房間太多,葉秋桐住客房,他沒有理由去找人,所以才來找葉秋桐。
秦譯環視一周,這間房子小歸小,也不是沒有好處。
葉秋桐不知道秦譯的心思,也沒多想,鋪好沙發後,給秦譯拿來電吹風,囑咐他不要濕著頭髮。
秦譯說:“曾經有一次,你給我吹頭髮。”
葉秋桐記起來了,那時候他跟著秦譯去N城出差,怕秦譯怕得要死,想方設法討好總裁。
葉秋桐咧嘴一笑,說:“秦總,您不肯給三倍工資,就沒那麽好的待遇了。”
他把電吹風往秦譯手裡一塞:“您自便吧。”
說完,葉秋桐拿了睡衣走進浴室。
他奇異地發現,浴室裡很乾淨,秦譯明顯整理過。
秦譯在這方面特別不像一個霸道總裁,會做飯,會收拾,會照顧人。
即使如此,葉秋桐一想到秦譯剛才在這裡衝洗身體就有點別扭。
那片結實的胸膛在他腦海裡不停閃現。
他還是第一次跟一個人這麽親近。
這個人還是自己的上司。
葉秋桐拋開那些有的沒的,擰開花灑洗澡。
等他清洗完畢走出浴室,發現秦譯已經吹乾頭髮換好睡衣,與此同時,沙發上的被子也消失了。
葉秋桐瞪著眼睛,問:“被子呢?”
秦譯說:“收起來了。”他指了指床鋪,“不是有床麽。”
葉秋桐頓了頓,妥協一步:“兩個人總要兩個被子吧。”十月了,晚上還是有點涼意。
秦譯又說:“上次一個就夠了。”
葉秋桐剛想說,此一時彼一時,兩個大男人何必擠一起,秦譯就坐到床鋪上,拍拍身邊的床單,說:“反正我們都要訂婚了。”
葉秋桐:“……”你贏了。
兩個人躺下,葉秋桐毫無睡意,身邊的人存在感太高,令他身上有些燥熱。
連他都這樣,更不提秦譯。
葉秋桐問:“秦總,你的潔癖好了?”都能跟別人無障礙地睡一張床了。
秦譯早有說辭:“總要一點一點適應,從你開始適應剛剛好。”
行吧,葉秋桐接受了這個說法,卻還是沒辦法入睡,乾脆轉過身,側躺著正對秦譯。
秦譯偏過頭,兩人四目相接。
濃濃夜色,瑩瑩的眸光流轉,葉秋桐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溫柔又美好。
秦譯心念一動,聽見葉秋桐說:“直接睡覺好像有點浪費,不如我們做點什麽吧。”
秦譯聞言,身體緊繃。
接著,葉秋桐又說:“我們聊聊天。”
秦譯的心沉下去一點。
葉秋桐繼續說:“我們聊聊研發部的事,秦主任那邊你準備怎麽辦。”
秦譯的身體與心同時冷了下來。
他冷漠地說:“這種時候不要提他。”
葉秋桐只是想起上次他們躺在這張床上,秦譯說起他與秦啟帆的往事,如今情景重現,也許秦譯願意解開心結。
葉秋桐沒有說話,秦譯察覺自己說話的語氣有點凶,過了一會才說:“我沒準備怎麽樣。”
這麽長時間的隔閡,並非一朝一夕就能改變,不如順其自然,把一切交給時間。
葉秋桐可以理解,只是研發部那邊怎麽辦,他問:“秦主任推薦的那個人,你接不接受?”
接受那個人,代表著選擇相信。
信任秦啟帆與他們站在同一個立場上。
秦譯陷入長久的沉默。
葉秋桐伸出手,在被子裡探索,找到秦譯的手背,輕輕拍了拍。
他做不了什麽,只能帶去一些細小的安慰。
“不想說秦啟帆。”秦譯說。
葉秋桐以為他還在排斥哥哥,在昏暗的光線裡點頭:“那就不說。”
“他很煩。”秦譯評價,“自從他開始放飛自我,越來越不著調。”
葉秋桐深表同意。
“普通人看到別人的聊天記錄,會選擇大聲念出來嗎?”
等等,葉秋桐發現話題往不對勁的方向發展。
“念出來也就算了,還找當事人確定情況,實屬離譜。”
葉秋桐完全同意秦譯的話,但能不能不提那件事了,一提他渾身發癢,恨不得鑽到地下。
秦譯見面前的人縮成一團,靠過去,湊到他耳邊,輕聲問:“所以,你每次去我家,真的在苦惱住哪個房間麽?你說的那些話,是不是你潛意識希望的,你希望我喂你吃東西。”
啊啊啊!瘋了!
秦譯就是故意的,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一整晚都在反覆提那天的事,就是想讓他尷尬,想看他羞恥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