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譯喝了一口茶,看向葉秋桐。
葉秋桐規規矩矩地站著讓他看,過了一會,秦譯問:“你有什麽看法?”
葉秋桐抬起頭:“對什麽的看法?”
秦譯敲了敲桌面:“別裝傻。”
葉秋桐謹慎地說:“您的看法就是我的看法。”
秦譯放下茶杯,說:“有什麽說什麽,聽聽你的想法。”他望著葉秋桐,眼睛裡一片澄明,他一直在尋求意見,但從沒有露出過迷茫的神情。
葉秋桐這才說:“我覺得,我們應該接受烏金資本。”
秦譯挑起眉:“詳細說說。”
葉秋桐頓了頓,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新能源的市場不斷擴大,這種風口行業不抓緊機會發展,實在太虧了,而兼並時鑫,明顯是短時間提升生產能力的最好方法。”
“再說,我們的技術瓶頸還沒解決。”
葉秋桐慢吞吞地說著:“我們想利用時鑫發展,想解決我們的問題,一點代價都不付出,也不現實。”
就算股東們願意,董事長和秦啟帆也不願意。
“我認為,權衡利弊,烏金注資這個代價我們負擔得起。”
葉秋桐說完,定定地看著秦譯。
秦譯沒有評價他的話,衝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葉秋桐上前幾步,走到秦譯身邊,秦譯突然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得更近一點。
葉秋桐嚇了一跳,說:“秦總,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呢。”
秦譯說:“剛才就下班了。”
葉秋桐掃了一眼時間,發現居然真的過了六點,但他們時常加班,外面天還沒黑,六點算早的。
秦譯牽著葉秋桐的手,揚起頭看著他,壓低聲音輕聲問:“你剛才說的,算枕邊風麽。”
怎麽突然說起副業話題了,葉秋桐的手指被秦譯攥在手心把玩,他微微有點局促。
自從總裁對他克服了潔癖以後,總是喜歡碰碰他,好像很新奇的樣子。
葉秋桐說:“我哪裡吹得動風,您心裡門清得很。”
所謂枕邊風,不過是董事長和江女士的幻想罷了,根本不存在,葉秋桐還沒見過能動搖秦譯決定的人。
大概是最近神經繃得太緊,秦譯難得動了開玩笑的心思,勾著葉秋桐的手,說:“怎麽吹不動,你自己說要讓我愛美人不愛江山。”他沒有笑,眼睛裡卻有東西在閃動,“現在我配合你,你說什麽,我就做什麽。”
這是什麽昏君發言,總裁你的人設崩了。
葉秋桐在心裡腹誹秦譯拿他當消遣,說:“你愛怎麽樣怎麽樣。”
“你說的對,我愛怎麽樣怎麽樣。”秦譯松開他的手,神情恢復冷淡,說,“我有潔癖,我不喜歡我的東西被別人碰,所以我不接受傅家的錢進入我的公司。”
葉秋桐驚訝地睜大眼睛。
秦譯瞅著他:“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葉秋桐扯了扯唇角說:“我以為……算了,看來我對你的了解還不夠深。”
他以為秦譯會接受烏金資本。
秦譯慵懶地耷拉著眼睛,問:“你對自己那麽自信?認為能了解我的心思。”
葉秋桐說:“本來我是這樣想的,現在又不確定了。”
秦譯看著他:“我沒順著你的意,你好像不高興。”
葉秋桐搖頭:“怎麽會,不管您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並且堅定跟隨。”
“說得這麽不情願。”秦譯卻有點喜歡上當昏君的感覺,他開始提起興趣,“這樣吧,既然你不高興,那我就按你說的做。”
烽火戲諸侯,隻為博美人一笑。
他宣布:“讓烏金資本帶著錢來,我們與時鑫兼並。”說完,他還故意問,“開不開心?”
葉秋桐:“……”
說得好像為了他才改變主意的一樣,其實秦譯早就想好了,故意虛晃一槍逗著他玩。
葉秋桐被秦譯牽著手,這才明白過來,總裁心情不錯,烏金資本的事沒能影響到他。
葉秋桐反手捏了捏秦譯的掌心,笑著說:“您開心我就開心了。”
*
第二天,秦譯就召集高管會議,決定迎接烏金資本進入,同時啟動兼並計劃。
如此這般,時鑫的事情便確定了解決方案。
從此以後時鑫不複存在,員工、生產線以及市場門店,全部變成時銳的一部分,上次跟速翔談項目的時候,時鑫就有生產線改造計劃,準備把重心調整到生產動力電池上來,剛好這次兼並時期用得上。
也許不能說剛好,就是因為有這些前期準備,秦譯才看中了時鑫。
塵埃落定,汪德成在拘留所裡得知消息要氣死了,破口大罵秦家人狼心狗肺,秦邦言只能通過律師安撫他,公司的事沒有轉寰,至少會幫他少判幾年。
而江丹瓊不是特別高興,但兒子的決定她無從干涉,心裡總像懸著一塊石頭,放不下心。
秦譯接受烏金資本注資,稀釋了他的股份,不過有個條件,烏金那邊不能參與時銳的管理,秦啟帆代表傅家同意了。
這段時間與烏金的接洽事宜全都是秦啟帆出面,葉秋桐看他做得挺好,沒有想象中那麽不懂生意場。
不過也可能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
秦譯與秦啟帆進行了一次單獨會面,地址選在總部大樓秦啟帆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