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件事,葉秋桐就來氣,笑了笑,說:“這還不是托傅先生的福。”
要不是傅琛,他與秦譯的事怎麽會暴露,不暴露,就不會發生後續一系列情況。
傅琛扶了扶眼鏡,說:“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
他神情淡定,語氣平靜:“如果你在我的立場,可能比我做的更多。”
葉秋桐明白這個道理,還是無法認同傅琛,說:“既然如此,我們立場天然對立,為什麽要我跳槽。”
傅琛看著葉秋桐,說:“兩碼事,我們立場相反,但我看中你的能力,這兩件事之間沒有任何關系。”
葉秋桐終於看懂傅琛這個人了。
就像秦譯說的,這個人是個機械,只知道分析數據,心裡沒有感情,他按照自己的一套行為邏輯去處理事情,不在乎任何人情世故。
在他眼裡,秦譯是他的敵人,他做一些敵對的事理所當然,做完以後他毫無負擔地來找葉秋桐談話,是因為他覺得,敵人的手下只要挖過來就可以繼續用。
葉秋桐在某種程度上還挺佩服傅琛這種人。
這人的心裡只有利益與效率。
傅琛說:“秦邦言與江丹瓊在勸退你,你可以考慮到我這邊來。”他望著葉秋桐,“在調查你和秦譯的事時,我發現你做接待工作處理靈活,我的團隊需要你這樣的人。”
“如果你加入我們,我可以提供很高的年薪,你也不用繼續做秘書,我給你定更高的職位。”
傅琛一直都很理性而平靜,葉秋桐也跟著冷靜下來,淡淡地說:“我拒絕。”
傅琛問:“為什麽。”他說著,“集團董事長逼你,你很難在目前的公司繼續生存,我提供這麽好的條件,你應該趁這個機會及時將損失轉化為利益,並將利益最大化,選擇到我這邊來。”
“不會再有比我這邊待遇更優渥的公司。”傅琛說著,突然意識到什麽,凝視著葉秋桐,“你在跟我討價還價,我可以再把價格抬高一點。”
葉秋桐笑著說:“不管你給多少,我都不會去。”
傅琛首次露出不理解的神情。
葉秋桐扯了扯唇角,說:“我不會離開時銳,不會離開秦總身邊。”
他的語氣很平和,也很堅定。
傅琛問:“為什麽。”
在傅琛眼裡,葉秋桐的做法是很沒道理的行為。
葉秋桐無法向他解釋,時銳和秦譯的重要性。
葉秋桐認為想讓一個機器人理解自己太難,乾脆站起來,說:“我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傅先生,很遺憾我們無法合作,我先走一步。”
傅琛雖然不理解,但他能分析出事情的關鍵,他說:“你不走,是因為你對秦譯。”他想了想,說,“老員工念舊情很正常。”
葉秋桐頓住。
傅琛繼續說:“感情這種維系關系的方式太單薄了,如果你在時銳待不下去怎麽辦,到時候你的選擇面會減少,我不一定能開出現在這種高價了。”
葉秋桐深深看了傅琛一眼,說:“你一定沒有親朋好友吧,傅先生。”
這次輪到傅琛愣住。
葉秋桐懶得跟他多掰扯,說:“反正我不可能跳槽,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他說完,從小店走了出去。
葉秋桐走進小區,很快回到家,沒有吃晚飯,也沒有食欲。
他洗了個澡,吹乾頭髮,躺在床上,看著旁邊櫃子上的玩偶,喃喃說道:“秦總,別人都來挖角了,你可要看好我。”
*
葉秋桐沒把傅琛來找他這件事告訴秦譯。
他沒辦法告訴自己的老板,別人讓他跳槽,要是秦譯知道了,非得氣死。
審計組的那些人還沒離開時銳,他們抓不到時銳帳目上的把柄,氣氛開始松懈,每天喝著時銳提供的咖啡,甚至開始跟時銳的人有說有笑。
就在所有人以為勝利在望,審計組該放棄了的時候,組長突然通知葉秋桐到會議室去談話。
葉秋桐心裡驚訝,卻也配合著去了。
到了會議室,組長問他,有沒有在公司有多余的進項。
葉秋桐立刻就明白了。
他板著臉回答:“有沒有,你們查查不就知道了嗎。”
組長嚴肅地說:“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如果不配合,默認你心裡有鬼。”
葉秋桐笑:“有鬼沒鬼,你們比我清楚,要是真的查出什麽,你們也不會喊我問話。”
如果他身上真有無法說清來歷的錢財,審計組絕對會直接向董事長報告,總部那邊將一紙命令發過來,把他踢走。
問題在於,就是沒有查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葉秋桐在公司裡拿工資,嚴格遵守公司的崗位薪酬制度,沒有不合理的地方。
而他的副業工資由秦譯單獨支付,是私人行為,與公司帳目無關。
說實在的,那點錢比起某些老總包養小情人,根本不值一提。
組長說:“你自己坦白比我們查出來好。”
葉秋桐微笑:“那請你們繼續去查吧,我還有工作,就不奉陪了。”
葉秋桐從會議室裡走出來,同事們詢問他情況,他笑了笑回答:“只是例行詢問,沒事。”
他走回自己的位置,在心裡歎了口氣。
今天秦譯外出辦事,審計組故意挑秦譯不在的時候找他,就是想威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