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燃猛地用力清了幾下嗓子,阻止了駱景越繼續說下去,接著拉著駱景越出了門。
丁燃一出門就直奔樓下,這時樂鳴仍舊趴在樂夫人懷裡的的羊絨毯上,樂松在一旁逗弄他。
丁燃心跳極快,眼睛緊盯著樂松放在樂鳴頭頂的手指,總感覺那個惡人會突然下手傷了樂鳴。
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能不対著那個理應是樂鳴的加害者的那個人露出怒色。
他也一再提醒自己不能在樂松面前暴露出了樂鳴就是那隻白貓。
接著他看到樂鳴微睜著眼睛瞄了一眼樂松落在自己毛發上的手指,翻了個身拿尾巴対著樂松,繼續懶洋洋地趴著。
丁燃:“……”
“這麽快就下來了?”樂夫人首先注意到丁燃,朝他招了招手,“快過來吃點點心吧,你來這兒做客我們還沒好好招待你,反而讓你先去了病房那種地方。”
樂夫人盡管是在微笑著說話,眉宇間卻總有一絲憂愁。
丁燃極力控制著四肢,才能使自己不至於在樂夫人面前再度走出順拐來。
他好不容易走到沙發旁邊,還沒能回答樂夫人的話時,樂鳴忽然從樂夫人懷裡站了起來,輕輕一躍,跳到了丁燃下意識張開的手臂之間。
“看完了麽?”樂鳴喵喵叫了兩聲,問丁燃。
丁燃伸手拿了一塊糕點,背過身去朝樂鳴笑著說:“你是不是餓壞了?連這個也想吃?”
“看完了,”接著丁燃小聲回答他,“你怎麽樣?”
“回去說。”樂鳴言簡意賅地回答他。
樂夫人在一旁看著,打趣了一句:“這是景越家的貓麽?怎麽看起來跟這位小朋友的感情要更好一些?景越你是不是平常対這小貓太苛刻了?”
丁燃臉一紅,撓了撓頭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和面面挺投緣的,其實我也是第一次養貓。”
這話也不全是撒謊,他一開始的確是拿樂鳴當作面面在養的。
樂鳴趴在他胸前,輕輕咬著他一粒紐扣,聲音含糊地發出來:“別緊張。”
丁燃的心跳聲就真的慢下來了。
跟著丁燃下了樓的駱景越在他身後笑笑說:“我也就這一個多月沒養著他而已,動物都是這樣,忘性大,我也拿他沒辦法。”
“一個多月?”樂松在一旁插嘴,他若有所思地來回探視著丁燃和那隻小白貓,“你倒舍得?”
“我這段時間剛好工作也很忙,恐怕分不出太多精力去照顧他,讓我的助理代為照顧我也不太放心,所以拜托給丁燃倒是省了我一件大事。”駱景越反應很快地給出回答。
“工作很忙,是在忙歌手出專輯的事麽?”樂夫人拿起茶杯淡淡地問。
“是,我緊隨樂鳴身後成為了一名歌手,這你們不是都知道嘛?”駱景越誇張地睜大眼,“阿姨,你可別告訴我到現在你還在反対樂鳴去當歌手。”
“我早已經不反対了,樂鳴如果能醒過來,別說他做歌手,就算他要把這天給翻過來,我和他爸也不會再阻攔他,”樂夫人擺了一下手,又歎了口氣,“你們剛才去看過樂鳴了吧?他的情況一直這樣,好些天了也沒有好轉,再這麽下去,我們只能把他送到國外的醫院。”
樂鳴原本在丁燃的懷裡舒舒服服地躺著,聽到這句話猛地弓起了身子,眼睛警惕地瞪圓了,丁燃趕忙把手臂收緊,將手指放在樂鳴的頸後,輕輕安撫。
樂松坐在那兒反而笑了:“媽,送樂鳴去國外這事兒,包在我的身上,就當作我在將功補過吧。”
樂夫人並沒有表達出任何意見,隻閡了眼簾,輕哼了一聲。
駱景越去取車的時候,樂松表示要送客,也跟了過來。
樂松出門前脫下了身上厚實的居家款外套,穿上了一件修身的西裝。
衣服一換,他那深不可測的商人特質也顯露了出來,表面上仍是掛著禮貌的笑容,卻連剛才在樂夫人面前表現出的一絲溫度也找不回來。
駱景越和樂松本就交往甚少,兩人踏出了樂宅,除了客套話就再沒別的可說的,場面十分僵硬。
樂松大概是為了緩解尷尬,開始湊到丁燃身邊來逗他懷裡的貓。
丁燃不願讓樂松起疑,便強忍著沒有閃躲開,他的眼睛盯在樂松碰到樂鳴的那幾根手指上,幾乎用眼睛就能把那幾根手指給折斷了。
“雖然我母親說我対樂鳴的關心不夠,但其實樂鳴的朋友我都基本認識,丁先生你倒還是我第一次見,”樂松收回手指,從隨手帶出來的錢夾裡拿出了一下名片,遞給丁燃,“但能夠在這裡遇見即是緣分,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可以盡管來聯系我。”
“我很願意和樂鳴的朋友成為朋友。”樂松溫文爾雅地笑了笑。
駱景越將車子發動的時候,丁燃從窗外的後視鏡看到樂松仍舊站在原本的位置上,一直望著車子的方向。
而樂鳴頭也沒回,坐在他的腿上靜靜思考著什麽。
離開了樂宅之後,樂鳴的精神似乎恢復了許多,也不再顯得那麽畏冷了。
“抱歉,這一次沒能讓你進到病房裡,”丁燃摟了摟他,小聲說,“下次我再陪你來一趟。”
“我見到你了,看起來身體沒有明顯的傷痕,體征也比較平穩,之所以醒不過來,我想應該是因為你的靈魂不在身體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