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直男江淇文豪爽地啥也沒帶,隻披了件棉襖,站在門口第三次問他:好了沒?
好了好了。
柳生揣上幾個暖寶寶小跑出來。
一個寢室的倆人順理成章分到了兩兩組隊的一組,可柳生是一匹孤狼,就隻觀雪景不滑雪,好像心臟承受不了那麽刺激似的。
江淇文決定推波助瀾幫他邁過這道坎,帶著一個大號雪輪胎,想讓他坐著滑下去試試。
他看著離他還有挺遠,雪地中實在難走,就索性直接劃過去,想著差不多地方再停下來。
結果雪坡太陡,他快到身邊時,受慣性根本刹不住車,直接衝了過去——
柳生站在半坡處背對他,根本來不及閃躲。
他一個心急就大喊道:
“太——”
他差點咬了舌頭,想臨時轉口,不想雪輪胎已經帶著他,狠狠地撞了上去。
砰!
柳生腳跟被向前掃去,整個人直接向後倒,壓在江淇文身上,被那人下意識攔腰死死抱住。
江淇文壓著雪輪胎,三個物什抱在一起,以一種沒有什麽能夠阻擋的速度向坡地下方衝了下去。
江淇文應激之下的改口隨著這加速度的刺激,還是沒忍住,全喊了出來:
“國——”
“新——”“加——”“坡——”
鬼哭狼嚎,聲嘶力竭,蕩氣回腸。
旁邊的路人隻覺身畔掠過一道疾風。
“?”,那人下意識恍惚接道:“印度尼西亞?”
柳生在跳樓式的下滑加速度中要被嚇瘋了,只知道自己摔了,還摔到個輪胎上,唯一能安慰他的,就是身後有一雙手死死摟著自己不讓自己飛出去。
他嘴裡都是涼風呼嘯,不禁想,這就是死亡的速度吧。
出於本能,他絕望地喊:
“啊——”
感覺喊出來好些了之後,大腦略一思考,又臨時補了句遺言:
“我今天——”
“還沒更新啊——”
江淇文冷不丁聽到他這句,在呼嘯的風中開懷大笑。
他已經在下墜中緩過來了,緊緊摟著那人,隻覺得這速度讓人熱血沸騰。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wow——”他暢快地大叫。
柳生還在驚恐之中,雙手捂在眼睛上,活像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睡覺的小海豹。
“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刺激——”江淇文大喊,“我抱著你呢!”
他雙手死死地抱著他,不敢去掰他的手,只能在他耳邊大聲聲控:
“你把眼睛睜開!”
柳生又適應了一會兒,才把手指縫劈開一點,在狹小的空間裡窺視兩側不斷掠過的景物。
他短促地嚶了一聲,把眼睛閉上了。
“草,”江淇文聽見這一聲,心道,“真害怕了?”
他是大劈叉下來的,於是雙腿也索性夾緊了他的。
幸好棉褲厚。
他頗為淡定的臉上不太淡定地想。
其實為學生開放的場地,還是比較安全的。於是短暫的刺激後,二人帶著輪胎終於滑到了平地上,慣性讓他們還在往前滑動,只是速度由火箭變成了嬰兒車。
兩人的角度也由45度變成了0度。
“你的遺言居然是更新……”江淇文躺在雪輪胎上,低頭對著胸口處一個毛絨絨的腦袋道。
腳放開了,手卻還摟著懷裡那個羽絨娃娃,重量一下壓上來,不是特別重但還是沉甸甸的,存在感激增。
柳生沒回過神來,躺在他身上沒動。
他弱弱地掩飾了一下:“甲方爸爸催得緊。”
“敢情這又回去了。”江淇文笑著調侃他,“我還是頭一次聽見你那麽大聲。”
柳生心裡其實也有些酣暢淋漓,難得笑了下,“人在死前,總是有無限潛力的。”
但真情流露似乎只有那麽一瞬,回過味來,轉頭就生氣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要我的命。”
“離我遠點。”
江淇文震驚了。
這怎麽比翻書還快?
他在他懷裡掙扎起來,手掙脫開了,腿還夾著。他語氣冰冷:“你別夾我。”
靠,真不吉利。
“是,我沒顧及到你的安全……”他松開雙腿,看著他站起來,“給您賠罪。”
柳生不理他,自己往前走。
“柳生?”
“柳生!你等會我。”
“這沒啥人,你待會再走丟了!我滴個小姑奶奶……”
在怎麽解釋都無果後,只能自顧自道,“唉,都給給我說熱了,我去前面買根雪糕啊。”
柳生終於回頭,訝異道,“這天你吃雪糕?”
“對啊,”江淇文回頭道,“你要不要?”
柳生頓了一下,恢復高冷:“不要。”
“哦,”江淇文會意道,“綠豆的行嗎?”
柳生:“……”
兩根綠豆雪糕,一人一個,江淇文一口咬了上去。
柳生嫌冰牙,一口舔了上去。
他不是不懂雪糕,而是不懂北方。
這一口不要緊,外面寒風呼嘯,綠豆雪糕又凍得實——
舌頭貼上去,拿不下來了。
第8章 直男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柳生】
“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