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說銘鹿已經出發去機場接你了,讓你下了飛機不要走,先聯系他。”叢秋一邊叮囑,自然的接過票據開始核對。
“他去那麽早幹什麽,還有這麽長時間?”宴柏無語的看著手表。
“可能和良言吵架了吧,銘鹿本來就是急性子。”叢秋笑道,一絲不苟做事的良言和跳脫奔放的周銘鹿吵架的畫面確實是很難想象。
董旭東一邊反抗張楚的鉗製一邊探頭探腦的跑過來打斷宴柏和叢秋開著玩笑
“柏子,你那個富二代迷弟不來送你嗎?”
“不來。”宴柏頓了一下,淡淡的答道。
他想他和卞野說的已經很清楚了,或許他們做不成朋友了。
“那你在新加坡能不能給咱們楚子搞一個美人兒回來?男女不限,我看他是嫁不出去了!”
董旭東又開始胡咧咧,張楚冷笑著,也不反駁,只是手上用力加了一把勁兒,把董旭東捏的嗷嗷叫。
“我擦放開,哥這不是怕你孤獨終老嗎,咱寢室四個除了你長的最醜其他人哥都不用操心!……臥槽,這個傻比怎麽來了?!?”
董旭東本來貧的很開心,忽然間一用力掙脫張楚的手怒氣衝衝的指向旁邊吼著,宴柏三人向旁邊看去,是李寒聲。
張楚神色也正經了起來,拉住董旭東的胳膊望向宴柏,宴柏搖搖頭示意他不知道李寒聲為什麽在機場。
說來諷刺,分手後他見到李寒聲的次數比過去半年都多。
叢秋得到宴柏的答案便不在意的繼續低頭核對證件,董旭東則被張楚按住不許說話。
李寒聲也看見了宴柏四人,頓了一下,走過來正要和他們打招呼。
“老公,我弄好啦,咦,這是誰呀?你朋友們嗎?”
一個白皙秀氣的男孩從李寒聲背後蹦了出來,李寒聲淡淡的看了許可一眼,沒有做答。宴柏看著這可愛的小男生挎著李寒聲的手臂一臉好奇的望向他們幾個,對他點點頭。
“哥,你們也要回家了?”李寒聲看著宴柏對許可毫無芥蒂的神情,狹長的美眸頓時一暗。
“回個屁家,柏子去新加坡!”董旭東搶先開口,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這不要臉的狼崽子帶著奸夫來惡心誰呢?
“要出去旅行呀?這個季節多熱呀!我們要去法國旅行,可惜埃菲爾鐵塔最近不開放了,我是看到不耐煩了,可惜我老公不能去看了唉。”
李寒聲旁邊的小男孩自來熟的和宴柏聊起天,稚嫩的聲音裡能聽出他的滿滿遺憾。
“不,讀研,你們可以以後再去。”宴柏接過叢秋核對好的證件,將它們放回證件包裡答道。
宴柏不討厭眼前這個小男孩兒,想來這個男孩兒也不是故意的。他不會想到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他“老公”的其中一任。宴柏只是覺的有意思,原來李寒聲一直喜歡的是這種類型,難為他這些年一直深藏不露的惡心著自己和他在一塊了。
“啊,那我們以後要去新加坡可以找你玩呀!”
許可又熱情的對宴柏介紹了幾家新加坡好吃的餐廳,宴柏耐心的聽著,不時點頭,說到一半許可突然喊肚子疼,害羞的親了一口李寒聲的臉和宴柏打過招呼後跑去上廁所。
許可跑走後,許久未出聲的李寒聲側頭盯著宴柏,素來清冷的聲音有些發沉
“哥要去新加坡留學?”
“那是,哥幾個給柏子送行,慶祝他前途無量前程似錦終於不用被一塊爛石頭絆住腳了!”不等宴柏回答,董旭東又一次搶先說道。
張楚這次似乎很讚同董旭東的說法,沒有再上前堵上他的嘴巴。李寒聲被董旭東嘲諷刺的神色一冷,目光一直看著沒正眼瞧他、漫不經心打量大屏幕上航班的宴柏,突然不知怎的脫口而出
“是,恭喜哥終於逃出生天,不用四處扶貧了,希望哥以後不要再愛心泛濫到處收留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了。”
宴柏這才抬起頭看了眼李寒聲,他對李寒聲這幾次的挑釁很不理解,這語氣好像他欠了李寒聲?他本來就不是個好脾氣,不準備一次次的容忍李寒聲沒由來的陰陽怪氣兒,但他也不想在這做無意義的爭執,何必呢,既然決定放下過往,就一分鍾也不該糾纏。
宴柏安撫性的拍了下已經要爆炸的董旭東,拎起行李箱率先向前走去。“謝了,希望你的祝福能全部實現。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
不等李寒聲回復,宴柏已經拖著行李箱走向登機口,董旭東狠狠瞪了李寒聲幾眼被張楚拉著走了,至於叢秋,從頭到尾都沒看李寒聲一眼。
李寒聲看著宴柏一步步走遠,背影堅決的像要和什麽告別一樣,狹長的美眸裡浮上陰霾。
這是他親手書寫下的結局,他喜歡過宴柏,更恨宴柏,連帶著厭惡對宴柏曾帶有眷戀而猶豫不決的自己。
宴柏的存在時時刻刻的提醒他,在這個人面前,他李寒聲永遠都是那個灰頭土臉,啃冷饅頭住貧民窟,連一副合適的眼鏡都配不起的髒小孩。所以他撥亂反正,一步步的向上走,對一路上的絆腳石都不留情,他這些年從來沒休息過一天,從來沒真正睡過一次好覺,如今終於擁有了轉機,憑本事走出了一條路,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他一點沒有感覺到快樂?
“老公!我回來了,咦?你的朋友們呢?”許可甩了甩手上沒烘乾的水珠,眼睛滴溜溜的轉,探頭探腦的四處張望,似乎是遺憾著沒有對宴柏介紹完的名勝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