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宴柏寫好後太陽已經下了山。宴柏抬頭看了看旁邊兒還在認真解題的李寒聲,忽然看見李寒聲衣服領口處有幾根兒抽出來的線頭,忍了幾秒鍾到底沒忍住,拿起旁邊的剪刀對著李寒聲的脖子剪了下去。
李寒聲感覺到身邊有東西,迅速的一躲,拯救了自己的耳朵。
“......”
“那啥,不是,我就看你肩頭上有個線頭兒想剪掉,沒想剪你耳朵。”看著李寒聲驚訝的表情,宴柏第一次有點不好意思。
李寒聲無奈極了,在心裡默默給宴柏起了個外號:耳朵殺手。
從咖啡廳裡出來時已經快七點,宴柏把剛才寫好的幾張紙給李寒聲
“這上面寫的全是重點,畫圈兒是你試卷上錯好幾次的,畫勾的是你不扎實,必須掌握重複做的。”
李寒聲接過來翻著,宴柏的字龍飛鳳舞,和他人一樣不受拘束。
“謝謝哥,你什麽時候走?”
“這周末,你也快開學了吧?”
“下周開學。”
“行,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那今晚我請客,給哥送行。”
“別又麻辣燙吧?”宴柏心有余悸的問出口。就看到李寒聲的臉一下子紅了,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但覺的還是有必要說清楚。
宴柏耐下心來解釋道“不瞞你說,麻辣燙作為火鍋的親弟弟,我還挺待見它。”
“……”有這種說法嗎?
“但這是夏天,咱吃碗涼粉兒成嗎?”
李寒聲被宴柏眼裡的懇切逗笑了,這二十幾天相處下來他很清楚宴柏多怕熱,想到自己曾在盛夏時請他吃麻辣燙,宴柏能忍著吃完確實很難得。
“好,那吃涼粉?”
“加倆鹵蛋。”
“蛋太貴。”李寒聲也放松的開起了玩笑。
“1個。”
“成交。”
“再要一杯扎啤。”
“好。”
宴柏一邊走一邊和李寒聲逗著,過馬路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側影,周銘鹿正摟著一個女孩兒聊的火熱。宴柏認得那個女孩兒,是他們班文藝委員孫佳純。
“哥,怎麽了?”李寒聲看著宴柏停下腳步,微眯起眼睛盯著側面,有些不解。
“沒怎麽,看見了熟人。”
“要上去打招呼嗎?”
“不用了,走吧。”宴柏收回目光,和李寒聲向涼粉店走去。
到了一家很火爆的涼粉老店,果然又是人庭爆滿。屋裡屋外都坐滿了人,李寒聲在外邊等著空桌,宴柏則進去看,掃視了一圈兒也沒發現空位,剛準備出去和李寒聲商量要不換一家便被人叫住了
“宴柏?”
“陸然姐?”
宴柏轉頭看到聲音的來源,有些驚訝的看著陸然,緊接著下意識看向陸然的對面。還好,是陸然的男友。宴柏松了一口氣,忽略掉心中莫名的情緒和陸然打起了招呼。
“快開學了吧?他們家很火,我們也排了十幾分鍾才有空位,一起坐吧。”陸然溫柔的的笑著。
“下周就走了,不打擾你們。我朋友也在,外面好像還有個地兒。”宴柏禮貌的拒絕道。
“那好吧,祝你一路順風。”
“謝了。”宴柏對陸然和陸然的男友點點頭,向外走去。
“宴柏,他已經去報道了,很順利,一切都好。”陸然突然在背後溫聲說道。
“那就好。”宴柏腳步一頓,握緊拳頭,然後慢慢放開,啞聲應了一句。
陸煦終於可以實現他的夢想,宴柏為他感到高興。
“哥,你沒事吧?”
宴柏出來就見李寒聲拎著兩份打包的涼粉兒一兜燒烤還有兩瓶啤酒向他走來。
“沒事兒,喲,還有燒烤?奢侈。”宴柏壓下心中的複雜情緒,和李寒聲逗著嘴。
“恩,他們家人多,估計你不耐煩等,我就在窗口打包了,一會兒隨便找個地方吃就行。”
“聰明,那不就有亭子,我們去吧。”
走到對街公園裡的亭子,李寒聲將塑料袋撕拉鋪好,弄了一個簡易桌布,把東西放在上面,還挺像一回事兒。
兩人坐在石凳上一邊聊天一邊端著塑料碗吃了起來,夏日的晚風吹過,宴柏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哥,能問你個問題嗎?
“問。”
“你怎麽發現自己喜歡男生的?”
“對他硬了。”
“……”
李寒聲自認在這二十幾天裡已經對宴柏有了很多了解,宴柏不掩飾的直白與坦蕩常常讓他驚訝。李寒聲覺的宴柏一定是生活在充滿愛的世界裡,否則就他這麽猖狂得挨多少揍?
“你不是?”宴柏挑眉。
“……”
“哦,別著急,到歲數就有感覺了,有的人發育晚。”宴柏看著李寒聲複雜的表情,同情的安慰道
“……”
他錯了,什麽直白坦蕩,這人純粹就是個流氓!李寒聲那雙漂亮至極的眼睛怒瞪,耳朵還有些紅,樣子好看極了。
“看什麽?”
“我是正常的。”
“哦。”宴柏配合的點點頭。
“……”
“你打不過我。”宴柏看出李寒聲的想法,好心提醒道。
李寒聲氣的不理他,放下空了的碗開始吃燒烤。
“呦呵,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