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次宴柏不小心撞到張楚和嶽敏告白失敗,有些尷尬準備走的時候,被張楚叫住一起去體育館的階梯場喝酒。
那天張楚對宴柏說了很多事情,他和嶽敏來自於同一個城市同一個學校,在學校裡經常打照面,以前嶽敏說過大學之前不談戀愛,所以張楚一直沒告白。高考時直接拒絕了學校的保送填了T大。
後面的宴柏都知道了,嶽敏告訴張楚她有了喜歡的人。宴柏抽著煙靜靜的聽張楚說著,偶爾拿著鋁罐啤酒互相碰一下。
“宴柏,你是個爺們兒。”張楚忽然說道。
“怎麽突然這麽客氣?”宴柏歪著頭靠在牆上樂。
“我看見嶽敏對你表白了。”
“……”
宴柏有點兒不知道說什麽。他拒絕嶽敏的時候沒想過會有人聽到,他是真不知道張楚喜歡嶽敏。
“我猜到你不喜歡嶽敏,但我沒想到你會告訴嶽敏你喜歡男人。”
“不然呢?”
“很多人不敢,也不願意,所以覺著你爺們兒。”張楚舉了舉手中的啤酒罐,喝了一口。
“你也出乎我意料。”
“怎麽?”
“找情敵喝酒,還買純生。”宴柏拿著啤酒碰了一下張楚的啤酒,玩笑道。
“哈哈,你是不是覺的我平時特怪?”張楚放松的舒展身體。
“你是說旭東成天懷疑你會給他下毒藥的那種怪?”
“那二逼絕了,膽兒那麽小非得半夜在被窩裡看變態殺人狂。”提到董旭東張楚忍不住笑了,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配上眼鏡折射的光,看起來確實像是懸疑小說裡的高智商犯罪天才。
“所以你就配合他?”
“有意思吧,可我太無聊了,想學的東西都學會了,找個有意思的事真難,碰上了怎麽能錯過。”張楚想到董旭東有一次半夜縮在被窩裡看犯罪片的時候,被他嚇到直哆嗦的眼神,樂不可支。
“……”
宴柏聽著張楚誠實又狂妄的話,又看他笑的一臉滿足。忽然覺的自己在照鏡子,原來有這種惡趣味的人不止自己?
他們又聊了很多,人與人的相處很神奇,他們都是不願過多提起自己的人,卻沒有隔閡的說了很多不會告訴別人的話。
張楚說他小時候有點聰明勁頭,被當作天才供著,到後來就不敢不是天才了,偶爾還要裝個逼課堂上睡覺,顯得毫不費力,課下卻加緊讀書,生怕被人說名不副實。後來也就習慣了。
宴柏說了自己的一些故事,童年時與叢秋這幫好友們一起抓魚打架,以及陸煦出現在自己生命中所帶給他的改變。
喝到最後,他們都笑了,男人之間的友情就是這麽容易,一頓不像樣的酒就足夠讓本來出眾的兩個人互相欣賞。
那天是張楚成年以來最放松的一天。宴柏也感到慶幸,他的室友都挺有趣兒。
轉眼間大一生活過去了一半,寒假來臨時,張楚和董旭東都買了機票,叢秋和父母去海南度假。宴柏自己一個人留在寢室琢磨著要做點什麽。想著想著跑去報了個雙學位,學了一個讓張楚和董旭東都很無語的專業:哲學。
董旭東聽說的時候差點飛回去帶宴柏看看醫生,張楚第一次讚成他的意見。
不是他們專業歧視,而是宴柏這人看上去和哲學就沒什麽關系。怎麽說呢,就像呂布不去打仗改學蘇格拉底一樣驚悚。
“哥,你們放假了嗎?”
宴柏剛下課,沒看手機就接了起來,許久沒聽到李寒聲的聲音,宴柏差點沒辨認出來。
他這幾個月與李寒聲聯系不多,開始是比較頻繁。直到有一天李寒聲在朋友圈發了一張他和一個很帥氣的男孩子的合照,宴柏那天正好在和周銘鹿打嘴架,不小心刷到了。雖然沒幾分鍾李寒聲就刪掉了,但是宴柏看得出兩人關系不一般。
他說不清自己什麽心理,但後來回信息就沒有那麽隨意了,李寒聲也許感覺的到,也只在過節的時候問候一聲。
“放了,你們也放了?”
“恩,本來要補課,但是今年教育局管的嚴,就準時放了,你回來了嗎?”
“沒。”
“假期不回來了?”
“春節再說,現在回去也沒意思,酒店挺貴的。”
實際上他春節也無處可去。
“可以來我家住。”李寒聲突然說。
“宿舍空著浪費。”
“……哥是不想吧?”李寒聲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
“……”
宴柏天生是個不太會撒謊的人,他不需要,只能沉默。
“我知道了,那哥再見。”李寒聲停頓了一下,輕聲對宴柏說了一句就掛了電話。
宴柏有些煩躁,咒罵了一句,又撥了回去。剛響了一聲李寒聲就接了起來,但是沒有說話。
“喂。”
“……”
“說話。”
“說什麽?”李寒聲清冷的聲音很平靜。
“……生我氣了?”宴柏歎了口氣,他這是何苦呢,但他一想到李寒聲可能難受還是忍不住打了回去。
“沒有。”
“哦,那看來是我想多了。”
“……”
“我掛了?”
“隨便。”
“行了,別生氣了,恩?”宴柏放軟了語氣。
“你不是不想理我。”李寒聲的聲音有一些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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