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謝了。又不是還債,走吧,我帶你去學校繞兩圈。”宴柏接過鮮花,啞然失笑。
這還是他第一次接到鮮花,宴柏雖然對畢業典禮沒什麽特殊感受,但許杉特意從國內趕過來這份心意,他領情。
一路上宴柏給許杉介紹著學校的建築,大學的環境非常好,光圖書館就有五座。宴柏憑著記憶帶著許杉按順序逛著,偶爾還會講解幾句,許杉聽的很認真。
“我給你照張相吧。”走到圖書館門前,許杉突然開口提議道。
“啥?”
“這是圖書館吧,我在這給你拍一張。”許杉看著周圍三兩路過的人們都在拍畢業照,想到宴柏的性格必然不會請別人來拍照。
“不用了吧?”宴柏失笑。
“一生只有一次的時刻,怎麽也要留一點痕跡。”許杉說完便拿出手機,走遠幾步,讓宴柏擺好姿勢。
宴柏見許杉認真,說的又似乎有些道理,也不再堅持。雖然當初來這裡純粹是為了離開李寒聲,但畢竟三年,留點痕跡也算不枉此行。
宴柏配合的將手中的鮮花放在地上,對著攝像頭揚起嘴角。
許杉看著手機屏幕,眼含讚賞。
宴柏身高187,骨架寬闊,身材極好,將原本廉價的藏藍色碩士服穿出了模特的氣場。宴柏沒什麽特殊的姿勢,五官立體,與自己相比談不上精美,但就是那嘴角勾起的略帶邪氣和燦然的弧度讓他的心忍不住悸動。
很難有人把張揚和純粹這兩種氣質同時表露出來,但宴柏可以,並且發揮到極致。
“好看。”許杉輕輕吐露出兩個字。拍了幾張後,他又將手機調到錄像模式,好似怕錯過某一個瞬間。
“行了,不早了,我請你去食閣吃飯。”宴柏任許杉拍了一會兒,直到有些累了才對許杉說道。
他將碩士服脫了下來拿在手中,露出了裡邊的白襯衫和牛仔褲,氣質都變的溫和起來。
“好”。
許杉看了眼宴柏的白襯衫,收起手機,跟隨宴柏走去食閣。
畢業時的校園熱鬧非常,去食閣要穿過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坪,草坪上面有一群群正在拍照的少年少女,嬉笑打鬧,好不熱鬧。
宴柏不喜人多,帶著許杉走了小路。穿過圖書館下的藤廊,角落處的小噴泉旁還擺著一個黑色的鋼琴,許杉似乎對這個角落興趣,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你喜歡這?”宴柏見許杉一路觀察的仔細,笑著問。
“恩,因為我讀的是電影學院,所以對普通的大學生活很感興趣。”許杉點點頭,他當年不顧父親的反對,執意考取電影學院,大二就去演了第一步電影《魯克的薩爾街》,結果一炮走紅,從此片約不斷很少再回到學校,還因此惹過一番爭議。
“喜歡鋼琴?”
“恩,可惜我對音樂沒什麽天賦。”許杉誠實的說道。
他對樂器和音樂都很感興趣,小時候還想過當歌手,但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音樂方面的天賦極其一般,甚至唱歌還有些五音不全,最後只能放棄這條路。
“噗,沒事兒,這隨便坐,現在又沒人,你可以試試。”
“不了。”許杉看著鋼琴,眼裡有些留戀,還是拒絕了。
宴柏看出來,也不多說,自己坐在鋼琴前,挽起袖子,微挑的鳳眼抬起,將目光投向許杉。
“想聽什麽?”
“你會彈鋼琴?”許杉詫異。
“你說一首,沒準兒呢。”宴柏聳聳肩。
“小星星吧。”這個旋律很簡單,應該不算太為難宴柏吧?
“......”
宴柏無語,沒理會許杉。他記得第一次見許杉時,許杉和周銘鹿聊天說過喜歡聽八十年代的校園歌曲。宴柏抬起胳膊,手指落在鍵盤上開始演奏了起來。
宴柏彈的是《童年》,這首對他而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歌曲。
“想不想唱一首?”一曲作罷,宴柏停下來,漆黑的瞳孔裡含著調笑,打趣著許杉。
“你真的會彈鋼琴。”
“會,但跟你相反,談不上喜歡。”宴柏三歲時田汋涓就逼著他學各種樂器,試圖用他來取悅卞家。後來看這條路行不通才沒再逼迫宴柏。而宴柏長大點得知了那讓人惡心的真相自己也不再碰了。
“那你會彈卡農嗎?”
“我試試吧。”
宴柏轉身,許久不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記住幾分。不想手指剛一碰到鋼琴,腦海裡不自覺的浮現出流暢的五線譜,修長的手指跟隨者記憶在黑白相間的鋼琴鍵上舞蹈,靈動的音符從指尖流出,組成一段段追逐又帶著複雜的旋律
……
“你真的很讓人意外。”良久,許杉抬起手鼓掌。
宴柏就像個聚寶盆一樣,每次開啟都會發現新的驚喜。
“這點本事糊弄人還成,遇到真章就完蛋。”宴柏十分有自知之明。
跟《童年》這種他深入骨髓的歌不同,他十幾年沒彈過卡農,剛才還錯了兩個音,最多算是能彈下來,跟好絕對沒什麽關系。
許杉剛想說什麽,抬頭卻發現周圍逐漸有人圍了過來。
宴柏順著他的目光過去,一下子明白了許杉的尷尬。雖然是在國外,許杉也戴了墨鏡,但這裡留學生眾多,難免會有認出許杉的。宴柏不囉嗦,起身拿起衣服帶許杉離開滕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