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李寒聲李先生是吧,您要問的是杭城先生嗎?”
“他沒死?”聽到杭城的名字,李寒聲目光瞬間結冰。
杭城最好是死了,否則他會讓杭城體驗什麽是生不如死。杭城加注在他哥身上的所有傷害他會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沒有,杭先生情況很嚴重,三天搶救了四次,目前還在ICU觀察。”谘詢台的護士柔聲回答道。眼前這位男孩雖然散發著讓人膽寒的冷意,可實在是長得太好看了,沒有人會拒絕回答他問題吧?
“那有沒有一位叫宴柏的先生?”李寒聲聞言閉上眼幾秒,將心頭的恨意暫且壓了下來。現在當務之急是確認宴柏沒事。宴柏被他綁了那麽久,犯了胃病不算又受了兩處嚴重的刀傷,這讓他心急如焚。
“有的,宴先生的病房是1908號,您需要乘坐電梯去十九樓然後向右側找……”
不等護士說完,李寒聲便快速的走到電梯前按著上樓鍵,他想要立刻確認宴柏平安無事。
下了電梯後李寒聲抬頭看了眼指路牌,走向護士剛才告訴他的房間號。到了病房門口,他突然頓住腳步,隔著透明的玻璃望向病床上睡著的宴柏。
宴柏飛機失事那次他也是像這樣隔著一層玻璃看著宴柏躺在病床上安靜的睡著。雖然那次是由於飛機迫降而導致的,可若不是他宴柏不會遠赴他國去讀研,也不會因此而險些喪命。似乎宴柏每次的不幸都和他有關。
看了一會兒,李寒聲還是推開了門。宴柏的病房很大,他一步步走到宴柏的病床前,看著臉色憔悴嘴唇緊抿的人,手顫抖的想要碰碰他的臉,確認他是真的有溫度。
“李寒聲。”
陸煦不知何時走了進來,不複平日裡爽朗溫雅,口吻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沉重。
李寒聲收回手,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回過頭看向不知為何會在這裡的陸煦,面色冰冷。
陸煦將手中的熱水壺放到床下的櫃子裡,寬大的手掌摸了一下宴柏的額頭,雖無色情,動作卻無比溫柔,確定宴柏沒有再發燒後才回頭看向李寒聲,沉聲說道“這些話我隻說一次。宴柏愛你,所以被你一而再再而三傷害。這是他願意的,沒人替他出頭。但你們已經分開了,如果你再傷害他我會讓你和你珍貴的風聲從此消失,我從不說自己做不到的事,你可以看看是你李寒聲狠還是我陸煦說到做到。”
說完話,陸煦便好像李寒聲不存在一般不再理他。轉身拿起床下的盆走到洗手間接水,兌好剛打完的熱水將毛巾投熱,仔細的給床上睡著的人擦臉,目光帶著難以掩飾的心疼。
沒有人知道他接到叢秋電話後心裡的慌張,這些年陸煦為信仰出生入死,哪怕無數次接近死神也從不曾有過一絲退怯。作為一個男人,他自認算是勇敢。可當他破門而入看到宴柏滿身是血的跪在地上時,心裡突然感到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懼。
獲救後,宴柏隻草草和他說了杭城刺傷他的過程,並沒有將李寒聲軟禁的事情告訴他。可陸煦是誰?叢秋的電話、床上散落的帶著血的繩索和手銬、以及宴柏身上除了刀傷之外的青紫色嚇人醜陋的淤痕……陸煦幾乎不需要思考就能知道這些天裡宴柏的遭遇。
陸煦從沒有這樣厭憎過一個人。當年不管怎樣是他放棄的宴柏,只要宴柏覺的幸福他就覺的一切都值得。可他沒想到,他捧在心尖上發誓要保護一輩子的人竟然被李寒聲幾次折磨的差點喪命。這次他本想直接把杭城和李寒聲送去監獄,任何人都該為自己做錯的事情受懲罰。可他看著宴柏帶著傷硬生生在手術室外等了三個小時,直到確認李寒聲沒有生命危險時才移步離開,心底傳來一股苦澀。今早也是,由於傷口太深導致感染,宴柏生生被刮掉幾層爛肉,疼的冷汗直冒差點暈厥過去,可還是執意堅持給許可打完電話才昏睡過去。
陸煦舍不得讓宴柏為難,他總會成全宴柏的所有心願。於是他忍住心底的怒意,將真相埋藏起來不對任何人提起,但他絕不允許這種事再次發生,故而才有了剛剛的對話。
李寒聲看著陸煦,雙手不自覺攥緊。
陸煦的存在是他心裡的一塊病,他和宴柏在一起時他就知道陸煦還愛宴柏。陸煦生來高貴,舉手投足皆是君子做派,李寒聲曾厭惡至極這種虛偽的假清高。說到底無非是生在不同人家命不同罷了。可如今他只剩下嫉妒和無盡的懊悔。
如果當初他早點明白自己的心意,又怎會落得只能看著別人對宴柏細心呵護?他知道從他軟禁宴柏開始他和宴柏就再無可能了,可還是忍不住心底傳上來的瘋狂妒意,甚至想要砍掉陸煦那雙撫過宴柏的手。
咚咚咚……
突然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尖銳的沉默氣氛,本該在美國的良言推門走了進來。
“阿言,你怎麽回來了?身體怎麽樣?”陸煦轉頭就看見消瘦不少面色無華的良言,立刻起身走過去關切的問道。
“我沒事,煦哥,我想找李寒聲談談,不知你們聊完了沒有,是否方便?”良言看著陸煦的真切的關心,露出一絲笑意,溫聲問道。
“你隨意,要注意身體。”
陸煦聽到良言的話有些驚訝,良言一向話少,更別提和陌生人聊天。但他沒有多問,只是囑咐良言要保重身體。
“好,李先生,你有時間嗎?”良言對陸煦點點頭,把視線轉向專注看著宴柏的李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