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李寒聲搖頭否認道。雖然他很想這麽做,但他也知道以他現在的能力還做不到。
“那你準備怎麽著?”
“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那就出去思考,別在這惡心我,不過我提醒你最好快一點兒,別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
李寒聲看著宴柏完全沒有喝牛奶的意思,也不強迫,難得順從的端著牛奶站了起來
“好,那我先出去取餐,一會再喝。”
李寒聲走出房間,剛才柔和的表情瞬間變了。
宴柏說的沒錯,如果宴柏消失太久他那些朋友們或許會報案。這次將宴柏軟禁起來是他被迫不得不臨時做的,如果真的報警很容易就能查得到他。
該怎麽辦呢?他哥怎麽這麽招人喜歡呢?真是讓人煩躁啊。
李寒聲站到落地窗前,喝了一口杯中的熱牛奶,俯視著江邊閃爍的彩色燈光和三兩結伴散步的情侶,靜靜地思索。
門鈴響起的時候,李寒聲拿出手機看了眼門鏡傳來的監控畫面,是送餐的。他披上外套走下樓取餐,打開門時,送餐的小哥看見李寒聲目光一愣,試探的問道“寒聲?你是李寒聲?”
李寒聲面色冷淡,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看著他興奮不已的人,他很不喜歡除了宴柏之外的人這麽叫他。
“是我啊,我是余昊非,我們以前一起在霸天賣酒!你還記得我嗎?”外賣小哥將口罩扯下,興奮的指著自己,顯然看見李寒聲讓他很是開心。
“是你。”李寒聲看見有些熟悉的開朗笑容,想起來眼前的男孩是誰了。
C城人最喜歡的啤酒牌子是海城和松濱,在飯店都有固定的推銷員。眼前的男孩就是松濱啤酒的促銷員,因為性格不錯又樂於助人所以績效一直很好,和李寒聲的關系也不錯。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我當年聽說你考的很好,什麽時候回來的啊?”男孩見李寒聲認出了他,開心的笑了起來。
“最近幾天。”李寒聲隨意的敷衍道,接過外賣就準備關門,他沒耐心和人敘舊。
“真好,啊,時間到了我得回去了!我還在霸天做改天你來我請客,記得叫上宴哥啊!”男孩看了眼手腕上已經用的發黃的表,爽快的對李寒聲說道。
“誰?”李寒聲聽見男孩的稱呼,一時沒反應過來。
“宴哥啊,就是宴柏,那位長的很帥的丹鳳眼帥哥啊,你們關系不是很好嗎?”
“你怎麽認識他?”李寒聲沒有回答,而是盯著眼前的人問道。
“他從前就是常客啊,店裡大部分都眼熟他吧?後來你來了後他不都是叫那些朋友們買你的酒嘛。不過不是你的班次他也會買我的酒,說是如果以後有人為難你就讓我偷偷給他打電話,那次無賴男的時候不就是,還有……啊,不說了,東哥催我了!我要回去了!改天聊!”男孩看著不斷響起的手機,自顧自的說完就揮揮手跑走了。
李寒聲看著男孩的背影,怔了許久。
他想起那時候為了生計和學費不得不裝出熱情的模樣去對待飯店裡各種奇怪的客人。雖然他忍耐力很強,但到底年輕有忍不住火氣的時候。高二時碰到一個無賴的男人喝醉後打翻他的啤酒不肯結帳,還對他粗言穢語的罵了許久鬧的很是僵持。
後來JC來了也是和稀泥讓他們各退一步,最後還是一夥剛走進來吃飯的年輕人看著不順眼幫他出的頭,逼的那個無賴結了帳道了歉才算完事。而那天當他凌晨下了夜班,疲憊不堪的走出飯店時就看到本應該在D城上學的宴柏正慵懶的靠在門外的石柱上叼著煙。
宴柏看到他出來,什麽也沒說,只是對他笑了笑,等所有人走完後才上前一步,牽住他的手走了回家。
後來李寒聲才知道,那天幫他解圍的人正是宴柏從前的同學們。
回憶太好,也太能傷人。
……
第二天,宴柏醒來時看著天花板,心裡繼續盤算著如何脫身。不一會兒就見李寒聲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上面有一碗色澤十分誘人的炸醬面。
“哥,昨天你不肯吃,今天我親自做了炸醬面,是你最喜歡的。”
“李寒聲,你還真打算關著我了。”宴柏不為所動,重複了一遍昨天的問題。他本以為李寒聲即使是個瘋子也不會做出這麽荒唐又愚蠢的決定。
“至少在哥重新愛上我之前是這樣的。”李寒聲理所當然的說道。
“噗。”
“哥笑什麽?”李寒聲似乎很好奇宴柏的每個表情,輕聲問道。
“我之前認為自個這輩子沒乾過一件後悔的事,可現在覺著其實也沒準兒。”
“哥是後悔遇見我嗎?”
“沒有。”
“那後悔什麽呢?”
“我當年如果有現在半分耐性,或許就不會和陸煦分開。”宴柏感歎道。
換做十八歲的宴柏被這麽羞辱,只會選擇魚死網破不死不休,哪還會和李寒聲廢話連篇的虛與委蛇?
“哥,你不要故意惹我生氣。”聽到宴柏提起陸煦,李寒聲再無剛才那般溫柔,眼裡閃過冷洌的寒光。
如果說他對許杉的厭惡只有十,那他對陸煦的厭惡就是一萬。李寒聲很清楚陸煦是宴柏除了他之外唯一愛過的人。他親眼所見宴柏當年多愛陸煦,如果不是陸煦主動提出分手宴柏甚至不會多看他一眼,這是他過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