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女生也露出曖昧的笑容。
白驟無奈地指了指竹林:“慢走吧你,不送了。”
趙卿北輕拍他的肩膀,點頭示意,徑直走進了竹林。
白驟的神情冷淡下來,對於世傑道:“世傑,你也是社團的老人了,就該有點老人的樣子。你知道的,我最討厭看別人抱團排擠新人,別讓我對你失望。”
於世傑憋了一口氣,隻得假笑,“白哥你說哪兒的話呢,我怎麽可能排擠新人。”
“最好不是這樣。”白驟面色不善地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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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卿北從小路走進竹林,遠遠地看見一個人歪著頭,正費力地舉著相機對焦。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竹林的景色較為單調,先前拍攝的人已經走了一波,只有李星河還在原地,不大熟練地一次次對著枝頭的灰喜鵲狂拍。
這些灰喜鵲平日裡都去偷農戶種的果子吃,根本不怕人,就那麽杵著胖乎乎的身體站在樹枝上,斜睨著底下兩個人。
哢擦,跑鞋踩碎地上的竹葉,發出細微的腳步聲。
那腳步在李星河身後停了下來,耳畔傳來另一個人的呼吸聲。
“你他媽煩不煩,都說了讓你滾……”
李星河放下相機,火大地想回頭給那人來一拳。
突然從背後伸出一隻手,將他的相機重新扶了上來。
“拍飛鳥的話,快門速度最好在一千兩百分之一左右。”低沉的聲音響起。
李星河的話戛然而止,轉到一半的身體也停了下來。
他呆立了有那麽三秒鍾,然後飛快轉過身瞪大眼睛:“我操,你怎麽來了?都不告訴我,還不聲不響地站在我後面,你想嚇死人啊!”
趙卿北輕笑著掰住他的肩膀,將他轉了回去。
“想不想拍一組很酷的追焦照片?”他的嗓音從胸腔處傳來,有一種不太真切的感覺。
李星河咽了口口水,有點心動,“想……”
“看著鏡頭。”趙卿北一手托著相機,一手開始調試快門速度。
他越過李星河雙手接觸相機,這個姿勢像是從身後圈住了李星河,讓他感到微微不自在。
李星河沒有如他所說地去看鏡頭,而是分心地將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
修長且勁瘦,蒼白的皮膚和黑色的相機形成觸目驚心的對比。
那截手串散發出很淺淡的沉香,淺到幾乎要淹沒在竹葉的味道中。
李星河逐漸屏住呼吸,在他不經意地蹭到自己的手時,手指忍不住蜷縮了起來。
“準備好了嗎,我數三二一,對著它拉平行追焦。”趙卿北的聲音再次響起。
李星河呼出一口氣,將眼睛看向顯示器,“準備好了。”
“三,二,一。”話音剛落,趙卿北將手裡的東西高高拋起。
灰喜鵲正愜意地半眯著眼睛,被那個東西猝不及防一嚇,撲騰著往前飛了起來。
嘩啦啦——大片的竹葉被它踩得落下,竹子之間發出碰撞的響動。
李星河急忙移動鏡頭追著它拍,趙卿北的那隻手始終穩穩地幫他托著相機下面。
他哢哢拍完照,興高采烈地放下相機,只聽見耳側啪地一聲。
趙卿北另一隻手接住了從天而落的東西,是他剛才扔上去嚇喜鵲的。
“哇,這照片絕了!果然拍飛鳥比拍靜態要有意思的多……”李星河話說到一半,在看清他手上的東西時,頓住了。
“你……”他卡了卡,接著痛心疾首道,“你拿手機砸它?要是掉地上了怎麽辦?你也太敗家了。”
趙卿北笑了起來,“能接住,而且這不算什麽,為了拍出好的照片,做再多都是值得的。”
李星河難以置信道:“你還做過比這更誇張的?比如?”
“比如,在亞馬遜河為了搶救落水的相機,差點撞上鱷魚。”
“我操!那它咬你了嗎?”
“當然沒有,不然我怎麽可能活著站在你面前,它距離船有段距離。”
“……也是,還有別的嗎?”
“小一點的時候,跟團去拍流星雨,結果困在山上下不來,餓了幾天才被搜救隊找到。”
兩人收了相機,一邊說話一邊往回走去。
李星河驚歎道:“你也太牛逼了,你是怎麽長到這麽大的?不過這些經歷好豐富多彩,跟我男神有的一拚了,我跟你一比,小時候過得可太無聊了。”
“怎麽會,你不也上樹下河的嗎。”趙卿北順手拿過他的相機,拎在手裡。
李星河疑惑:“你怎麽知道?”
趙卿北從容不迫道:“猜也猜得到。”
李星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起來一個問題,“你說你在山上呆了好幾天,你家人沒去找你嗎?”
在他的印象中,這種大少爺忽然消失,難道不是應該動用直升機去搜查嗎。
直升機是他在新聞上看的,據說趙鍾鳴有次坐直升機去公司上班來著。
趙卿北淡淡道:“家裡人不太管我,當時沒人發現我不見了。”
“啊?”李星河有點懵,明明上次趙鍾鳴還為了他來參加晚會來著,不像不管他的樣子啊。
不過他眼力見很好,看到趙卿北似乎不太願意多說,也就沒再追問下去,轉而聊起了拍照技術。
他發現趙卿北對相機的了解廣的驚人,不僅僅是他手上這台尼康,還有之前用的幾個相機,他好像對那些參數都爛熟於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