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喝,苦死了。”李星河皺著臉。
他怕蒲慧琴再灌他喝茶,於是拉著趙卿北起身:“阿婆,我帶他去我房間看看,你記得別讓可可進門。”
“知道了,放心吧,不會讓它進來的。”
“我阿婆就是這樣,每次一來就逼我喝各種花茶。”李星河趁她走進廚房,小聲吐槽,“她上次還把牡丹花放進去了,那味道……一言難盡,嘔。”
趙卿北的嘴角勾起笑紋:“老人家沒什麽事做,有好奇心也是生活幸福的一種表現。”
“你覺得好喝?”李星河一臉荒唐。
“還行,不難喝。”
李星河笑了:“你倒是實話實說。”
他帶著趙卿北走進朝南的房間,“隨便坐吧,屋裡比較亂,我有好幾個月都沒回來了,沒怎麽收拾。”
趙卿北環視房間,這是一間很男孩子的臥室。
門的背面掛著一個袖珍籃板,牆上貼著科比的海報,邊緣已經泛黃了。
臥室面積不大,布置得卻很溫馨。
窗簾是海賊王的,床邊地毯上印著熊大熊二,床頭還放了一排奧特曼和鎧甲勇士玩具。
李星河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心虛地解釋說:“這些都是小時候買的擺件,很多年沒重新裝修了,我現在可不喜歡這些。”
趙卿北忍笑道:“很符合你的氣質。”
李星河剛想滿意地點頭,隨後反應過來,“你損我呢是吧?”
“沒有,怎麽會。”
“對了,今天我們去拍攝的事情,你待會兒別說漏嘴了。”李星河對他道,“我媽……因為一些原因,不太能接受攝影這個行業。”
趙卿北點了點頭,“你外公和外婆也反對嗎?我看見外面沒有都沒放照片。”
李星河說:“那倒沒有,他們只是因為我媽經常會回來,才把那些照片收起來的,可能是不想刺激她。”
趙卿北沉默了片刻,出聲道:“能問問原因嗎?”
“沒什麽不能問的。”李星河說,“我爸是個攝影師,在我五歲的時候丟下我和我媽走了。”
“走了?”
“去浪跡天涯了,不是死了。”
“他們分開後,我媽帶著我搬了家。”李星河回憶道,“我們以前的家有一間暗室,是專門用來洗照片的。從小我爸就給我拍了很多很多照片……他以前可喜歡給我拍照了,不過他走後被我媽全扔了。”
他笑了起來:“喂,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又不是什麽沒人要的小流浪,要我的人多了去了。”
趙卿北認真地看著他,半晌才道:“因為你值得最好的。”
李星河搓了搓胳膊:“操,你能別突然這麽誇嗎,我都起雞皮疙瘩了。不是,我說你這人平時看起來挺高冷的,怎麽說這種安慰人的話能這麽順暢啊。”
“不是安慰人的。”
“啊?”李星河呆了呆。
趙卿北望著他的眼睛:“不是安慰人,你在我心裡,就是最好的那個。”
破天荒的,李星河覺得有點臊得慌。
他低頭咳了咳,當一個人被別人真心誇讚的時候,很難不覺得沾沾自喜,而且還是各方面都這麽耀眼的人。
他暗自開心了一會兒,問道:“客廳裡的照片都在我房間放著,你要不要看看?”
趙卿北點頭說好。
李星河從衣櫃裡翻出幾本相冊,攤在床上和他一起看。
“這是我高中的大合影,你知道哪個是我嗎?”
“這個。”
“我靠,你怎麽一眼就找出來了?”
“因為你好認。”
李星河不甘心,又給他看了初中和小學的大合影,結果趙卿北總能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他。
“這是我媽帶我去迪士尼拍的,那年迪士尼剛開業,我還在上初一。”
“這張是我五年級的暑假,我和朋友去河裡游泳,差點淹死,被我媽一頓暴打。”
趙卿北每一張都看著很仔細,唇角的笑意很深。
翻到後面,一張邊角破損的照片掉了出來。
上面是四個人,兩個女人帶著兩個小孩。
趙卿北撿起那張照片,表情微微怔忪。
“這張啊——”李星河把照片從他手上拿過來,忽然起了點炫耀的心思,面帶得意地說,“這是我的童養媳,長得好看吧,跟個洋娃娃似的。”
趙卿北的笑容一寸寸凍結,嘴角僵硬:“你說什麽?”
“童養媳啊,你不知道什麽意思嗎?”李星河生怕他聽不懂,好心說明道,“就是我的小媳婦兒,你看這嬌滴滴的模樣,現在長大了不知道是不是迷死一票人呢。哈哈,你別太驚訝,那只是我們過家家鬧著玩兒的。”
趙卿北欲言又止,拳頭握緊又松開,似乎想開口說什麽,又只能硬生生地憋回去。
直到丁卯遛狗回來,蒲慧琴招呼他們開飯,他的表情都一直很是鬱悶。
搞得李星河懷疑是不是飯菜不合他口味,但他分明吃的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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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他們一起去了附近的寵物樂園。
不過這次李星河沒讓趙卿北進去,而是讓他在外面用長焦拍攝。
他滿場亂竄,一會兒和寵物的主人交流溝通,一會兒趴在地上拍狗狗。一下午下來,衣服都被汗打透了,還弄得一頭一臉的草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