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從我離開的那天起,你每天都要跟我報備早餐、午餐、晚餐,報備幾點睡覺的,幾點起床的,明白了嗎?”他略帶強硬地說道。
趙卿北的眼睛漆黑一片,定定地看了他許久,然後點了點頭,“好。”
“我會告訴你我每天吃了什麽,做了什麽,你也要同樣告訴我。”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像是在竭力忍耐著什麽。
李星河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這才乖嘛,小北弟弟。”
趙卿北沉默了許久,忽然問道:“阿星,假如我比預期的要去的晚,你會怪我嗎?”
“為什麽這麽說?”李星河擰起眉毛看著他。
趙卿北搖了搖頭,“只是問一問,我也不清楚未來一年多公司會遇到什麽情況,萬一……”
他沒再說下去,話鋒一轉道:“你就當我隨口一說吧,不用回答了。”
李星河說:“那我也隨口一答好了,去的晚我是不介意,但如果三年都見不到你,那我寧願不去。”
趙卿北瞳孔微微一震。
李星河勾了勾他的下巴,調侃他道:“我們才剛在一起沒多久,我可不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國內那麽多年,誰知道你會不會變心啊。”
趙卿北反握住他的手,湊到唇邊親了親,鄭重道:“絕不會,別說三年,三十年,三百年我都隻喜歡你一個人。”
李星河噗嗤笑了出來,“扯淡吧,你活的了三百年嗎。”
“那就在有限的生命裡,隻喜歡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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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星河大一的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很慢,上課要像高中一樣看著手表倒計時,每天愁著去哪裡吃什麽,去哪裡玩什麽。
可等到他大二之後,卻覺得時間流逝得速度比以前快了好幾倍。
他和趙卿北的相處也變得不夠親近起來,明明在一起上學,但能見面的機會卻大打折扣。
一眨眼丁慧珊已經懷孕了,他也即將出國了。
原本丁慧珊和陶琛是不打算要孩子的,畢竟她年紀已經偏大了,但某一天不知是什麽事觸動了她的情緒,她突然改變了主意。
李星河在O的實習到了期,他師父聽說他要去讀研,自然是舉雙手讚成。
這天是他實習的最後一天,順帶來拿證明。
徐然一邊搬設備一邊說道:“我還真有點舍不得你,是一個月之後是吧?”
李星河嬉皮笑臉地搭著他的肩膀道:“不到一個月,安心啦師父,我還會回來的。”
“你回來就不一定看得上這裡了。”徐然說道,“那些搞藝術的,都挺不屑於雜志拍攝的。”
李星河說:“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又不是搞藝術的,你看我渾身上下有一根藝術毛孔嗎?我玩不來抽象派,還是喜歡拍模特拍紀實,照片嘛,本來就是用來記錄美好瞬間的。”
徐饒搖了搖頭,苦笑:“你那個爸爸肯定不會讓你來雜志社的。”
他前不久才知道,原來李星河的父親是大名鼎鼎的李立安。
“他不讓我就不來啊?他還讓我跟他別跟我媽呢。”李星河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你放心吧師父,我說會回來就一定會。”
這段時間以來,他跟O的員工都相處的很愉快。
上到那位時常不見蹤影的boss,下到前台貌美如花磕他和boss cp的小姐姐,他都處的如魚得水。
丁慧珊告訴過他,第一次工作的時候,要想找到一個氛圍很好的工作環境,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很喜歡現在的團隊,也並不打算按照李立安安排的路子走。
徐然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還挺有主見的,我以為你會聽家裡人的話呢,沒想到是個‘叛逆’主兒。”
師徒二人正在說話,旁邊兩個女孩子低頭八卦起來。
“你看熱搜了嗎?藍水灣好像出事了。”
“怎麽了,不會弄出爛尾樓了吧,聽說厲主編前陣子還買了他家的房。”
藍水灣三個字太過於熟悉,李星河立馬抬頭看了過去。
那兩個女孩繼續道,
“聽說他們老總被列為執行人了,股東紛紛卷款跑路,好像財務上也出了問題,涉嫌什麽造假……”
“媽呀,那厲主編買的那套房還真成爛尾樓了啊?”
“有可能,他們公關還沒回應這件事。”
去年春天的時候,趙鍾鳴回國了一趟,但僅僅待了一周就又出國了。李星河聽趙卿北提過這件事,但沒想到居然這麽嚴重。
他忙掏出手機看熱搜,果然看見了藍水灣和趙鍾鳴的大名掛在上面,涉及的金額之巨大,是他連見都沒見過的。
他馬上跟徐然做了個手勢,走到外面去給趙卿北打電話。
果不其然,那邊關機了。
李星河的心沉到了谷底,剛放下手機,就進來一個電話。
他忙看了一眼,卻是丁慧珊,想必她也看見新聞了。
他接通了安慰了她一番,掛斷之後心裡愈發沒底。
趙卿北一直到很晚都沒有回復他,他從來沒消失過這麽久。
自從他大二之後,就搬到了公司附近的一所住宅。李星河有時候也會去和他一起過夜,他當即從O出來,去了那裡。
房子裡沒人,李星河也不敢貿然去公司找他,只能等他的消息。
到了半夜兩點多,他忽然被一陣手機鈴聲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