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象迷迷糊糊聽到聲音醒來之際,直接和一個紅著臉的九尺大漢對視嗎?唐行硯你知道這樣一嚇會給一個三歲零四百八十個月的孩子留下多深的心理陰影嗎?
你不知道,你他媽也不在乎,你就只看得見江勉!
你是不是失了智?
江勉後退一步,看了看瞪著眼的關公,回頭小心地觀察了一下唐行硯。
“怎麽?”唐行硯靠在桌邊問道。
江勉上前兩步,討好般地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它只是看起來有點凶,放在這裡真的有好處。”
唐行硯想起來剛才的事也是好笑,江勉大概是看工作人員不打算聽他話的樣子,急急軟著聲音跟他撒嬌,讓唐行硯想想辦法,這東西真的很重要。
唐行硯能怎麽辦?江勉看起來都快要哭了,他當然只能讓工作人員吧關公移到自己房間裡。
“我知道,挺好看的,你眼光好。”唐行硯不帶一點停頓地誇道。
江勉這段時間都習慣被唐行硯挑演技上的毛病了,還經常被他拒絕蹭蹭貼貼,一下子被誇眼睛都亮了。
“是呀,我眼光一直很好。之前在北京的時候還買過一串被蠟封住的玉珠,是明代的。”江勉的小得意誰都能看得出來,“以後你要是想買驅邪避災的法器都可以來找我。”
唐行硯是知道京城那邊有不少信這玩意的大佬的,不過他從小接受的教育都是無神論,隻當是尊重小男朋友——預備男朋友的愛好聽聽了。
正這時,聽到消息趕過來的方明海和盧雨詩幾個人大眼瞪小眼地站在門口,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好奇和那麽一點點看熱鬧的意思。
沒有戲拍的早上,所有閑著的演員就是這麽的無聊。
方明海伸頭朝房間裡看了眼,神情中就帶上了複雜,“你們兩個小崽子這是幹什麽呢?”
副導演在後面偷笑,“你們簡直是往方導的心上扎刀啊。”
旁邊場務和配角演員笑笑鬧鬧地問怎麽回事,副導演一邊把氣哼哼的方導往外推一邊故意提高聲音,“方導花大價錢從道觀裡請的這尊關公,結果這才拍了沒三個月,那個道觀就因為詐騙被片區民警抓走了。你說方導氣不氣,花了得有十來萬吧。”
“去去去!”方明海氣不打一處來,推了幾下副導演,轉頭看著江勉又不好罵又不甘心什麽都不說。
簡直就像是有人把他的增高鞋墊貼牆上還表明了增高數一樣羞恥。
江勉演戲的時候已經被方大導演罵慘了,他又不能跟方明海說自己是能看運勢的貓貓,硬著頭皮就打算挨罵。
“幹嘛呢你。”唐行硯把江勉往自己身邊拉了一下,“自己買錯東西還要往別人身上撒氣啊?”
方明海“嘿”了聲,\"你小子怎麽說話呢?怎麽就買錯東西了?我當個紀念品買回來不行啊。\"
唐行硯嗤笑一聲,“十來萬買塊黃花梨的都行了,年紀大糊塗了亂花錢被騙就當長個教訓得了,還氣到把東西給賣了毀滅罪證,你幼不幼稚?”
方明海:???
江勉當然能聽得出唐行硯是在維護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想要和方明海稍微解釋一下,就被唐行硯推著出了門。
“那個,我真的覺得留下會好一點。”江勉仰頭小聲解釋,“不是想侮辱方導的。”
唐行硯:“我知道。但有些人被騙了以後總覺得別人在內涵他,心虛罷了。”
雖然年老但還沒有聾的方大導演:……
他震怒地看向韋天,手指顫抖地指著唐行硯的背影,字字泣血,“這小子怎麽回事?怎麽回事?無法無天了都!”
韋天歎了口氣,上前把方明海拉到一邊,拍了拍他的胸口,“唐行硯這小子不當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你忘了他之前跟你老婆告狀說你喝酒的事了?還把你藏在車裡用礦泉水瓶裝的茅台給翻出來。”
方導的老婆是個醫生,最煩煙酒這類一級致癌物,唐行硯那次導致方大導演在門口寫了三千字檢討。
“那他以前也沒有這麽,這麽……”方明海左右找不到形容詞,“攻擊性強啊。”
韋天默了下,“咱們兩這麽多年的交情,有事我跟你說你別跟外人說。”
方明海還在氣頭上,聞言胡亂點了點頭,“說。”
韋天歎了口氣,“唐行硯啊,對江勉有點那個意思。”
……
江勉牽著唐行硯的手,跟牽著媽媽手的小孩似的,“其實如果那個關帝能輕一點,放你床頭最好,你命格偏正和用,要是有些人命格輕的反而會覺得不舒服。”
說著說著江勉還歎了口氣,“你們總喜歡在家裡亂擺東西,也不管合不合適全都買回來,等出事了救都沒法救。”
令貓禿頭。
江勉已經很久沒有和別人說過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了,妖管所的工作人員倒是願意聽,但聽完以後就要寫報告交上去。江勉每次看他們抓耳撓腮哭唧唧的樣子都覺得可憐,就不給他們增加工作量了。
而唐行硯想的是,江勉家到底是幹什麽的,到底是什麽樣的家庭環境才能讓江勉乾出在床頭放個大老爺們的事。
江勉越說越興奮,隱隱有馬上請一車麵包人把休息室那關公搬到他房間的打算,唐行硯好笑地開了個玩笑,“你站我床頭吧,比什麽都管用。”
江勉一愣,心中就是一驚,整隻貓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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