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少爺。”
他不敢跟少爺說強吻的原因是因為那個不認識的女生被黃溫文當眾甩開,甚至被這些一開始看好他們的“兄弟們”群嘲。
這給了許妄很大的刺激。
他想到了他們。
他和江若歲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的關系,明明做了很多難以啟齒的事情,可終歸沒有個吃醋的身份,就像少爺挖苦他的那句話,他就是個感情裡的小三,真正站在少爺身邊的那個人是那個才認識一天不到的寧小姐。
苦楚之下,許妄一下沒了安全感,他太急躁了,以至於犯了錯誤。
“那,少爺聽見了黃溫文跟那個女生的事情了嗎?”許妄壓著嗓子,喉嚨還有些乾澀,咽了好幾下口水才勉強緩解過來。
“嗯,知道,黃溫文本來就喜新厭舊。”江若歲沒想到許妄居然跟自己攀談其他人的事情,有些好笑,“你怎麽突然八卦起來了。”
“可是他們一開始很恩愛。”許妄突然坐起,被子裡擠進來的冷空氣刺的江若歲脊背發涼,許妄的掌心摸在江若歲的肚子,一下一下的像是安撫一隻乖張的貓。
“那也是一開始。”江若歲不覺得有問題。
長睫之下的黑眸逐漸瘋狂,堆積下來的暴戾再也強忍不住心中的猜疑,欲要迸發出來。
他終於還是選擇了一條不能踏入的路口。
“那我們呢?”
第39章 男朋友
他的頭髮上還殘留著未洗清的血漬,蹭在潔白的枕上,留給江若歲的位置是僅剩一塊乾淨的小天地,那人背著他,勾勒出的嬌小身軀,全身心依賴著他身上獨有的朝氣。
一切的一切都往最不該行駛的道路飛馳,恍然間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格外低級的錯誤。
江若歲轉過頭,許妄知道他是因為困意泛了淚,可朦朧惺忪的雙眼他還是奢望了星光閃閃,奢望了一個有未來的未來。
“那我們呢?”
許妄覺得他的人生就像一篇潦草詩,開了頭,給了行數,因為沒了頷聯,想要填寫卻終耐不住旁人的閑語,有人給了他拚湊的詩字,他卻不滿足想要觸摸尾聯,想要一個結果。上天賞了飯他卻活的渣滓濁沫,窩窩囊囊。窮極一生淪為笑柄,最後詩詞不再為他填滿,他的詩也爛了尾。
病房的廉價燈泡閃了閃,江若歲的眉眼格外沉寂,纖長的睫毛附上慘白的光圈,違和感爆炸。銀色的蝴蝶暈染開,為他添上一筆疏遠。
“我以為你會學聰明點。”
夏至的蟬鳴在夜裡休憩,盛大且喧鬧的城市在夜晚也會歸於沉寂。
晝夜差距,天堂地獄,雲飛泥沉,這樣的他和眼前的歲歲。
許妄下意識就想道歉收回這句逾越的話,可少爺那篤定自己會收回的眼神,又讓他堅持地咬了咬牙。
那我們呢,又算什麽。
他也不知道想得到什麽,空了的牙床滋滋往外冒血,腥味蔓延他口腔的角角落落,等到他意識到要吐出或者咽下去的時候,味蕾殘留的味道早就散不乾淨了,空留他一口苦澀。
“那你想要什麽,跟我談戀愛?”
江若歲從床上坐起,蹙眉觀察著許妄的表情,他驚魂未定,聽到江若歲說到戀愛兩字時才微微眨了眨眼睛。
江若歲與他面對面坐著,江若歲盤腿坐起,許妄則側身趴著,雙臂還撐著床面,挺違和的,不過倒給了他增加了一些逞強的潰敗。
“我以為你會至少比張宇安那個人聰明點呢。”
骨感的食指和中指夾著許妄的耳朵,光潔的耳垂要有個耳洞就好了,江若歲笑著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許妄陰沉沉的盯著江若歲的表情,不想錯過他的一絲異樣情緒,不過江若歲沒有奚落他的意思,只是在思考別的,他也說出來了。
“什麽時候去打個耳洞吧,還挺好看的。”
許妄為了那近乎癲狂欲要得到的關系喘息未定,江若歲的思緒卻飄到了耳朵上。
也不知道在較真還是什麽,許妄右手蓋在左手打點滴插著針頭的手背,毫不猶豫的將手上的金屬針拔下,在江若歲也沒有料到的情況之下,將那針頭嵌進自己的耳垂上。
鮮血順著軌道滴下,落在白色的床單上,妖豔的玫瑰在潔白的紙上綻開,江若歲突然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瘋了吧。”
耳朵像烙鐵般被燙紅,他喜歡的人在嘲笑他的無知。
江若歲驀然靠近,雙手環著許妄的脖頸,揉著他欲要發腫的耳朵,許妄摟著他,大掌貼合著江若歲後背的蝴蝶骨,溫熱的觸感下,不舍的,纏綿的,戾氣的,狂躁的,他變成了一個複雜體,只為了江若歲一個人而活。
望孟夏之短夜兮,何晦明之若歲。
我只希望,歲歲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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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點,江若歲嬌氣地受不了病房的床,許妄再次拔下針管,隨意的扔到一旁,替江若歲穿衣服。
他就脫了一件外套,許妄替他穿好,害怕他著涼,把自己的外套也給他套上,許妄的衣服沉又大,把江若歲幾乎包裹在了裡面。
許妄單膝下跪替江若歲穿鞋,襪子也不知道被淘氣的小孩弄到哪裡了,許妄只能委屈他光著腳穿鞋,江若歲斜睨他一眼,眼裡的歡喜要溢出來了一樣。
“怎麽穿這麽久呀,我腳很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