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臨笑眯眯地看我:“你去找我啦妹妹?怎麽了?”
我決定把我準備跟薑依依分享的痛苦瞬間,先分享給梁臨。我向他提出了一個非常深刻的問題:“梁臨,你說人生總是這麽痛苦的嗎,還是只有小時候才會這樣?”*
梁臨完全被我振聾發聵的提問給問愣住。
他甚至有些啞然:“啊?”
我問他:“你覺得呢?”
梁臨聲音中帶著試探性:“總是如此?”
“唉。”我歎了一口氣,跟梁臨分享我此刻的痛苦,“我們學校的籃球隊為什麽會因為我不夠一米七就把我拒了啊?我又不是不會長高。”
梁臨眨了眨眼睛,他這副樣子看起來有些呆。
我走下樓梯,站在梁臨身邊,背對著他抬手指了指我腦袋後面綁著的頭繩。
“換一個。”我說。
梁臨伸手摸了摸我的小辮子:“為什麽啊?不好看嗎?”
“我打籃球的時候,這兩顆草莓總是碰撞在一起,影響了我的發揮。”我找到理由。
梁臨的笑聲從我的頭頂上傳到了我的耳朵裡,讓我覺得耳朵癢癢的。
他伸出手指梳了梳我的頭髮,幫我把我扎頭髮的頭繩給拿了下來。
我的頭髮散在我臉邊也癢癢的,我伸出手指撓了撓自己的臉頰。
他笑眯眯地問我:“他們就說你不夠一米七,所以不能進嘛?”
我“昂”:“還讓我找人一對一,我挑戰了個一看起來最厲害的。”
梁臨仍舊笑問:“沒打過啊?”
我理所當然地回說:“當然啊。怎麽可能打的過啊,但是不是應該因為我的膽識跟勇氣而熱烈歡迎我進入學校籃球隊嗎?”
梁臨聞言點頭認同我:“就是就是。”
他的手指在我腦袋後面緩慢地梳了好幾下,最後擺弄了好一會兒,松開手:“換了個頭繩,這次沒有東西能影響你了。”
我伸手往後摸了摸,是一個什麽裝飾物都沒有的頭繩。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對此好奇起來:“你為什麽要放那麽多頭繩在身上啊?”
梁臨一本正經地告訴我說:“當然是為了給我妹妹扎辮子啦。”
我今天看梁臨的感覺跟昨天不太一樣了,因為我昨天晚上做夢夢到他了。
我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又覺得我都跟他一起長大了,我們小的時候還差點一起被別人拐走過。雖然我現在知道了梁臨的家庭跟我的家庭不一樣,別人對待梁臨的態度也會跟對待我的態度不一樣,梁臨在別人面前的模樣也讓我感覺有些陌生。
但是我們還是有非常堅固的革命友誼的,我還是能夠跟他分享我的很多事情的。
“梁臨,我昨天晚上做春夢了。”我告訴他。
“……”梁臨咳了一聲,好一會兒他才嘟囔著問我,“夢到什麽了?”
我仰頭看他,後來覺得這個身高不是很滿意,我就走上了一個台階,盯著梁臨的眼睛。
“我夢到你啦。”我說。
第20章
夏天傍晚的樓梯間,吹過來了一道帶著熱氣的風,弄得我覺得自己臉上也熱熱的。
“喔——”梁臨在熱風中非常漫長地應出了一聲。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被熱風一刮就飄遠了。
我想問梁臨哦什麽,他伸手直接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帶著我往樓下的方向走去。
他邊走邊笑眯眯地問我:“那你都夢到我什麽啦?”
我有些費解地仰過頭,去看梁臨:“一個月前講這個話題,你還會臉紅唉!”
梁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拒不承認自己曾經在我家因為聊到這個話題而臉紅了:“有嗎?”
我點頭:“當然有。”
梁臨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攬著我往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慢條斯理地跟我說:“妹妹,你知道你做這個夢,夢到我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什麽?”
梁臨的語調輕緩,仍舊慢條斯理:“意味著你喜歡我呀。”
我想了想,我確實挺喜歡梁臨的,但是這種喜歡的感覺好像因為一個夢又變得不太一樣了。
我問:“是跟薑依依喜歡他的暗戀對象一樣,喜歡你嗎?”
梁臨轉頭看了我一眼,他眼珠黑沉沉的,天邊的火燒雲都淺淺地印在他的瞳孔裡面。
梁臨衝我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地回答我:“對。跟薑依依喜歡暗戀對象一樣的那種喜歡。”
我思索了片刻,有些遺憾地告訴梁臨現實:“那你可能不知道他們倆都分手了,薑依依還說她再也不要理她那個暗戀對象了。”我說完想了想又糾正道,“不對,他們兩個好像甚至都沒有在一起過。”
梁臨得知這段無疾而終的戀情結果後頓了頓,他輕咳了一聲,告訴我說:“那咱們兩個跟他們不一樣。”
我學梁臨說話的語氣:“那咱們兩個不一樣在,我們都是男的嘛?”
梁臨不回答我,他自顧自地說道:“你看,我們從小就認識對不對?”
我譴責梁臨不回答我的問題,沒有禮貌。
梁臨仍舊沒有禮貌地自顧自問我:“那我們兩個肯定不會分手的對不對?”
“……”我沒有成功理解梁臨上下兩句的因果關系,“啊?”
梁臨都不回我的話,仍舊自顧自地在那裡繼續說道:“而且你也不會不理我的對不對啊,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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