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遮了下自己的嘴巴,捂住了一下幸災樂禍的笑意,隨後把桌面上的餅乾盒都收攏了起來。
“可能每一批都有幾個烤焦了的餅乾,”我拿紙張墊在桌上,把餅乾倒了出來,非常認真地把那些烤得有些焦黑的餅乾挑揀出來,“你怎麽傻傻的啊,不能再吃了。”
梁臨在我家連續吃了兩盒餅乾,第二盒餅乾甚至還是蘸著我做的果醬一起吃下去的。
他吃完後拿個小袋子把剩下的東西裝走了,爬上閣樓的時候我還認真囑咐他:“你可以把那個男生約出來玩,我在陽台上如果看見你們兩個單獨出來,我就下樓去假裝偶遇到了你們。”
梁臨不情不願地好了一聲。
這個偶遇我等了許久,等到梁臨把他所有都吃完了的餅乾盒子還給我,還厚臉皮地讓我想他的時候再給他做餅乾。
“我現在天天都能看見你,還想你幹嘛啊?”
梁臨哼哼:“可是我天天見到妹妹,也會想你啊。”
我耳朵慢慢變燙了起來,想梁臨怎麽每天都有這麽多這樣的話張嘴就說出來啊。
暑期過半的時候,我終於看到梁臨單獨把那個小男生給帶了出來。
他們倆個人中間隔了挺遠的距離,看起來像是兩個不熟悉的人硬被家長湊到要讓他們做朋友的模樣。
我在花園裡幫佩佩阿姨給花澆水的時看見他們走來,趕緊把水壺放到了架子上,立刻直起身朝經過的兩人打了個招呼:“梁臨,你好啊——”
梁臨走到我家院籬笆旁站定,因為佩佩阿姨擔心我被太陽曬傷,所以此刻我的頭上戴了個遮陽的草帽。
梁臨越過籬笆伸手揪了揪我的草帽沿:“怎麽戴了個帽子啊?”
我把帽沿拉下來,告訴梁臨:“遮太陽啊。”
我說著瞥了一眼他旁邊的男生,他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中拿著的筆記本大小的東西。
梁臨都停下腳步了,他還無知無覺地往前走了一會兒,在發現身邊沒人後才頓了頓,有些茫然地抬起頭看了一眼。
我朝他招手:“你好。”後來想著戴帽子跟別人打招呼不太禮貌,我就把帽子給摘了下來,“我叫趙殊白。”
他從自己耳朵上摘了個東西下來,非常敷衍地瞥了我一眼,收回視線後又非常敷衍地應了一聲“好”。
他看起來不太想要跟別人聊天的模樣,我跟梁臨默默地對視了一眼。
梁臨說:“我媽說帶你在這附近逛逛,但是這附近沒什麽好逛的。”
男生本來準備把從耳朵摘下來的東西重新戴回去,聽見梁臨說話,又放下了手,他抬起眼睛瞥了梁臨一眼,才回道:“確實沒什麽好逛的,還熱得要死,那我們能回去嗎?”
我可不能就這麽簡單地讓他回去了,我半個身子支在籬笆上看向他手中拿著的東西:“你一直在看什麽啊?”
男生看了我一眼,他頓了頓,還沒說話,我先看見梁臨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頭髮好長啊,不熱嗎?”他突然問道。
我愣了愣,沒想到竟然是我的頭髮讓我跟著個外來人產生了話題,我把被草帽弄得亂糟糟的頭髮拆了下來,在腦袋後面綁了個小團子,一邊告訴他:“扎起來就好了啊。”
他點了下頭:“我也蠻想留長頭髮的唉,不過不需要你這麽長。”他伸手在自己耳朵下比了比,“長到這裡就差不多。”
他說著突然拿起手中筆記本大小的板子,手指撥弄了兩下,隨後抬起來擺在了我面前:“喏,就這樣。這個人是我的偶像。”
我眨了眨眼睛,盯著我面前突然出現的人像頓了好一會兒,他伸手指了指他手中拿著的東西:“這個是什麽東西啊?”
男生收回了他偶像的照片,他告訴我說:“平板電腦,你們這兒沒有。你們這兒連網絡信號都沒有。”
我立刻在心裡記下了幾個陌生的詞語,不動聲色好奇地問他:“那我們能從哪兒有這些東西嗎?”
男生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商店裡有賣,你們這兒有商店嗎?”
我還沒回答他,他就有些痛苦地呻吟出了一聲:“天哪,你們這什麽都沒有,我為什麽要到這裡來過暑假。”
因為陽光太過於刺眼,我把帽子重新戴回了自己的頭上,仔細地思索了片刻,非常謹慎地試探道:“可能你家裡人就是想讓你體會一下不一樣的生活呢。”
男生撇了下嘴,看起來非常不樂意過這樣的生活。
我對他笑了一下,伸手勾住了梁臨的肩膀,讓我跟梁臨一起面對著他:“既然來都來啦,那在你離開我們這裡之前我跟梁臨帶你玩吧。我們可以帶你去爬樹,還可以帶你游泳摸魚,如果你喜歡烤餅乾的話,我也可以教你!”
我伸手指了指家門口處的籃球場:“當然,如果你喜歡打籃球的話,我們也可以陪你玩的。”
男生側頭看了我跟梁臨一會兒,最後把他用自己的胳膊夾住了他說的平板電腦,他對我跟梁臨點了下頭:“好吧。”
我抿了抿嘴唇擋下了我成功的笑意,甚至想要跟偷偷地跟梁臨擊個掌。
這個男生又突然問道:“對了,你剛剛說你叫什麽名字啊?”他看了一眼梁臨,“他叫梁臨我知道,你剛剛說你叫什麽我忘了。”
我剛想要詳細地自我介紹一下,旁邊的梁臨就不大爽地說道:“趙殊白,麻煩你記性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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