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記得這隻腳,這隻腳上次受傷有他一半的功勞。
“有沒有什麽能確保不會,再發生這些狀況的方法?”
趙醫生搖了搖頭:“這真沒有辦法,就是要自己多注意,讓骨頭徹底養好。”
他把最後一處傷口處理好,起身:“沈先生,之後我會把他需要的用藥發給你,按照說明服用就好,最近忌一下口,辛辣、海鮮什麽的就不要吃了,也不要飲酒。”
沈意點了下頭,送趙醫生離開,一回身岑默居然站起來了:“我去做飯。”
他應該改名叫岑堅強。
沈意氣的真想……
走過去把人按了回去:“你是聾了嗎,沒聽到醫生剛才說什麽,最近給我老實點,叫外賣吧,你想吃什麽?”
他打開手機軟件,沒聽見岑默說話,轉過頭,黑漆漆的眼珠定定的看著他,手摳著沙發面:“對不起,你扣我工資吧。”
沈意現在有一丟丟心力交瘁的疲憊,因為他可能犯了一個大錯誤。
“岑默,你認識……”
猶豫了下後沒有問出口,如果岑默不是,那自己為什麽要把他留在身邊?
岑默沒等來他的下半句:“認識什麽?”
“沒什麽。”沈意收起手機:“外賣挺慢的,要三四十分鍾,我去做飯,家裡都有什麽?”他脫下西服外套向廚房走去。
岑默震驚的瞪大眼珠:“你會做飯?”
沈意又轉了回來,把他從沙發上十分輕松的抱起,岑默臉一紅害羞的低下頭。
沈意把他放到餐桌上,雙手撐在他腿邊,眼中帶笑的看著他:“你指揮我,做的不好吃就是你指揮的不好。”
如此近的距離呼吸都在來回打轉,沈意身上的煙草味和岑默身上的血腥味,混在一起雖然不大好聞,但卻很讓人著迷。
岑默:“你不講理。”
沈意捏著他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依舊是如第一眼見他般,讓他眼睛一亮的長相。
不過比起之前的冷漠,也許是這些日子接觸久了,這張臉也生動了不少。
目光在他眼下的青紫,額頭的紗布上遊走過,自從認識他,他好像經常受傷。
不過大部分的傷都是他直接,或者間接導致的。
如果他真的不是白陳秋的相好,那他遇見了自己還真是挺倒霉的。
岑默被他這麽久的注視,搞的心臟都要不會跳動了:“你、你別看我了……”再看下去,我就會露餡的。
沈意的眸子一沉,喉結無聲滾動了下,揉了把岑默的腦袋:“別撒嬌。”再撒嬌,我可真就不做人了。
岑默懵了下,他哪裡撒嬌了?
他並不知道,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沒人能一直戴著冷漠的面具,會不自覺的放軟聲音和語氣,會不自覺露出笑容和臉紅,就算什麽都不說,也會在眼珠轉動間帶著一絲嬌羞和期待。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也是擋不住的。
沈意打開冰箱,食材倒是很豐富,但是他突然發現一個問題,以前他的冰箱裡是隻放各種飲品的,但是現在一些青菜,還有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堆了進來。
感覺會有些雜亂的味道,雖然岑默把冰箱弄的規整又乾淨。
他決定明天再買個冰箱回來放飲品。
岑默覺得做飯實在是太難為沈意了,而且他也不好指揮,就沈意的脾氣,說不準真的會怪他。
“要不煮麵條吃吧?面條在上面第二個櫃子裡。”
沈意一聽想起一個段子,拿出面條後轉身看向岑默,壞壞的笑著:“我下面給你吃。”
岑默點了下頭,一臉單純:“好。”
沈意就覺得一陣清風拂過心海,漾出了層層漣漪,讓他有點心跳加快,岑默那條沒受傷的腿還懸在桌子下,調皮的晃悠著。
他嗖的一下轉過身。
不對勁啊不對勁,哪裡都不對勁。
這只是岑默。
只是為了報復白陳秋所以領回來的岑默。
就算報復錯人了,他也只是岑默。
沈意對另一半的要求是很挑剔的,雖然岑默很居家,在這方面很厲害,但是岑默很悶,隻極其少數的情況下才有點意思,而且不用說就知道倆人應該完全沒有什麽,相同的興趣愛好。
或者說,他甚至懷疑岑默都不一定有興趣愛好。
兩個人在一起比起物質上的匹配,他覺得精神上其實更重要,因為物質這方面他可以彌補對方。
但一定要能聊得來,玩到一起去,不然在家裡,兩個人各乾各的,那真的是太窒息了。
沈意拆開面條的包裝,他想要有一個氣氛溫馨的家庭,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向往和夢想。
而他覺得岑默給不了他。
雖然岑默已經很好了,但誠如他的父母所說,他的脾氣並不能夠做到時刻照顧,完全包容岑默。
岑默又是個很倔強的人,他倆強到一起去,以後家裡一定是經常雞飛狗跳。
而他如果和岑默確定了關系,他也不可能再動手了,他再脾氣不好,也不會打老婆的,到時候他真是有氣沒處撒。
只是現在想想他都覺得憋氣。
而且他不允許他的家,是充滿戰爭的,所以他想要一個溫柔乖巧,善解人意的。
而岑默……
“要先放油。”岑默打斷了沈意一溜跑遠的想法,面無表情的把油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