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科長:“……”
翁施重新坐回小馬扎上,把大西瓜緊緊揣在胸前,心一橫眼一閉:“宋科長,聊吧!”
男子漢大Beta,自己犯下的錯就自己承擔,是死是活給個準話就成。
翁施都想好了,宋科長就算討厭他、要趕他走,他賴也要賴死在這兒,大不了就連人帶瓜讓宋科長打一頓!
其實翁施非要抱著這個西瓜是很有講究的,就在剛剛,他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天才的謀劃。
宋科長如果脾氣上來了要揍他,他就啪唧倒在地上,順勢把瓜摔碎了,到時候紅紅的西瓜汁灑了一地,製造一種流血現場的驚悚效果,再結合他奄奄一息的表情,宋科長再大的火氣也該消了吧。
翁施啊翁施,在這種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你還能夠發揮如此的智慧,你可真是個機靈的Beta!
宋科長看看圓不隆冬的大西瓜,再看看臉蛋兒圓不隆冬的小呆瓜,說了句:“好瓜。”
這副瓜兮兮的傻樣兒,也不知道怎麽長的。
“那當然了,”翁施聽了這話忍不住得意,睜開一隻眼睛,咕噥道,“我挑西瓜可有一手呢,拍一拍就知道甜不甜。”
說完這一句又閉上眼,臉上重新浮現赴死的悲壯表情。
宋科長額角跳了跳:“……你抱著個瓜就有安全感了?”
翁施一挺胸脯:“瓜在人在!”
宋科長又問:“瓜不在呢?”
翁施是個很有男子氣概的Beta,此刻很想大義凜然地裝逼說一句“瓜不在人亡”,但他沒那個膽量,萬一宋科長一怒之下真把瓜扔了,他總不能真的跟著個大西瓜殉情啊。
“瓜不在——”翁施吸吸鼻子,“人竄稀。”
西瓜吃多了對腸胃不好。
“說說吧,”宋科長終於進入正題了,下頜一抬,“昨兒晚上幹什麽了。”
幹什麽,乾你了唄!
翁施眼神飄忽,顧左右而言他:“宋老師,我給你切西瓜吧,沙特的西瓜。”
“喲!進口瓜,”宋科長戲謔道,“讓你破費了。”
“那倒不是,”翁施搖搖頭,訕笑道,“沙特的意思是,沙瓤的,特別甜。”
“……少在這兒胡咧咧,”宋科長臉都黑了幾個色號,“昨兒晚上都幹嘛了。”
翁施坐立不安:“宋老師,那你吃鹵雞腿嗎,黎巴嫩的雞腿。”
“籬笆裡養的雞,特別嫩,是吧?”宋科長哼了一聲。
翁施抿了抿嘴唇:“宋老師,你都會搶答了。”
“到你答了,我問你,”宋科長嘴角勾起,輕輕笑了笑,忽地坐了起來,上半身緩緩前傾,一雙狹長的眼睛緩緩迫近翁施,盯著他說,“昨兒晚上幹嘛了都?”
他的語速不緊不慢、不急不徐,就和在大鐵石上正磨著的刀似的。
而翁施就是那隻待宰的小羔羊。
宋科長平時吊兒郎當的,一丁點兒架子都沒有,然而一旦擺出架勢來,頗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翁施坐在小馬扎上,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宋科長牢牢罩住了,他使勁搖頭,堅決將否認罪狀貫徹到底:“不記得了,真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宋科長一隻手托著側臉,另一隻手捏著翁施下巴,“你是巴勒斯坦的吧,把褲腰帶勒緊了,斯斯文文、舒舒坦坦地走人了。”
翁施徹底絕望了,心裡那點兒小僥幸就和十級地震裡的爛尾樓似的,“轟”一下塌了。
“宋老師,對不起,”翁施快急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覬覦你,玷汙——嗚嗚嗚嗚……”
宋堯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我又沒把你怎麽著,你他媽瞎嗚嗚什麽?”
翁施又咳了兩聲,委委屈屈地看了宋科長一眼:“你掐我下巴,我嗆口水了才嗚嗚的。”
他倒還先抱怨上了?
宋科長從善如流地松開手:“你什麽時候開始對我心懷不軌的。”
翁施臉紅了個徹底。
完了,先是弄崩我的心理防線,讓我認罪,然後再拷問我前因後果——全套標準的審問流程。
在那個走廊的分岔口我不該猶豫,我不如直接左轉去刑偵隊自首,說不定還能爭取個寬大處理。
“記不清了。”翁施低著頭,“反正挺久了。”
“挺久?多久?”宋科長問。
翁施指尖都快把西瓜摳破皮了,這要他怎麽說呀!
“昨天晚上對我都做了什麽,”宋科長盯著翁施透紅的耳廓,不依不撓地追問,“還記得嗎?”
翁施拿腦門“哐”地磕了一下西瓜,可憐巴巴地說:“做了禽獸不如、天怒人怨、聞者落淚聽者傷心的事。”
“確實,”宋科長說,“把我全身上下撓的沒一處好地兒,我都想要不要去打個狂犬疫苗。”
這話說的就偏頗了,翁施瞪著眼張大嘴:“你胡說……我、我才是……”
“怎麽?不承認啊?”宋科長打斷他,“你沒撓我?沒咬我?沒抓我?傷口都還在呢,現在去做個DNA鑒定。”
臉皮比不上人家厚,翁施認了。
“沒不承認,”翁施又低下頭,聲若蚊蠅,“承認是承認的。”
“除了肉體上的折磨,還有精神上的摧殘,”宋科長一樣樣娓娓道來,“坐我身上說要騎大馬,掛在我脖子上說想蕩秋千,一會兒要快一會兒要慢,輕了不行重了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