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科長毫不示弱,凶神惡煞地和貓吵了一架,險些被天馬流星爪撓個大花臉。
身高一米八五、肌肉勻稱、曾一個人乾翻八個小混混、自認威武雄壯的宋科長竟然敗給了一隻貓,他心裡大呼“宋堯老矣尚能乾架否”,悻悻進了局子,擱轉角眼尖地瞥見一個人影,正扒著玻璃踮著腳。
仔細一看,不正是新來的那小呆瓜麽?
宋堯吹了聲口哨:“哎!”
翁施嚇得渾身一激靈,一腦門磕在磨砂玻璃上,“砰”一聲悶響。
宋科長在貓那裡吃的虧全在這兒找補回來了,不由得心情大好,愉悅地笑出了聲,走上去問:“在刑偵隊地界鬼鬼祟祟的,幹嘛呢?cosplay偷窺狂給人送kpi啊?”
翁施揉了揉額頭,敢怒不敢言,隻好乖乖問好:“宋老師早。”
“問好就問好,下次別磕頭了,”宋堯笑得肩膀上下抖動,“封建思想要不得,大清早亡了。”
翁施癟癟嘴,想抱怨又不敢。
“瞅什麽呢?”宋堯也往磨砂玻璃裡看,“什麽好東西?偷看哪個Alpha了?”
什麽Alpha,他才瞧不上呢,他崇拜的可是整個警界唯一的Omega!
翁施在心裡輕輕哼了一聲,胡扯道:“沒偷看,我想去廁所。”
宋堯說:“那你剛才為什麽踮腳?”
“……”翁施沒打算讓領導知道他崇拜尚楚的事情,萬一領導覺得他進市局是為了追星,那可就糟了,於是他繼續硬著頭皮胡扯,“多踮腳通便。”
想起昨天在廁所聽見那聲鏗鏘有力的“嗯”,宋堯了然地點點頭:“有難言之隱也是正常的,去吧。”
翁施撒腿就溜。
他溜號的背影十分慌忙,甚至左腳絆右腳踉蹌了一下,仿佛身體裡有千斤重的垃圾急需排泄。
宋堯不由心生憐憫,好好一孩子,怎麽就便秘這麽嚴重呢?
“宋科長!”二隊的齊奇瞧見他站在外邊,招呼道,“幹嘛呢?”
“哦對了,”宋堯大搖大擺地溜達進去,“你們隊長和白sir在南邊遇到一起突發案件,留下協助偵查了,估計還得小十天才回來,我和你們說聲。”
被稱為“白sir”的白艾澤是刑偵一隊隊長,尚楚是二隊的,宋堯和他們二人從高中時代就是至交。
“知道,隊長昨晚上在群裡通知了。”齊奇說。
“行,那沒事了。”宋堯說,“那我回了。”
走時沒忘了從尚楚桌上順走一瓶特級蜂蜜。
翁施回到物證科,宋堯眼神頗為詫異:“這麽快?”
“……嗯。”
翁施沒明白領導說的“快”是什麽快,他不就上個廁所放個水,能不快嗎?
這呆瓜一臉欲言又止,宋堯若有所思地想,看來是拉不出來。
“你們兩個看郵箱,”宋堯給肖義寧和王冕派活兒,“最近整個東南都在理痕鑒數據庫,把我發的這些疑難指紋補完整,順便補補基本功。”
肖義寧笑容滿面:“好的宋老師,需要我先給您倒杯水嗎?”
王冕不甘示弱:“宋老師,我要是遇到什麽不懂的問題就先記錄下來,中午我們一起去皇家日料店吃飯吧,邊吃邊向您請教。”
“別說屁話,乾活兒。”宋堯眉心一皺,又對翁施說,“你跟我進來。”
鑒證室裡還真單獨支開了一張辦公桌,翁施又驚又喜:“宋老師,這是讓我坐在這裡乾活的嗎?”
“不是,”宋堯斜睨著他,“讓你在這裡算命的。”
翁施紅著臉撓撓頭,宋科長還挺幽默的。
昨天傍晚他又讓這三個人做了些基礎鑒定,肖義寧和王冕明顯基礎不扎實,翁施的底子倒是很好,就是思路過於發散。宋堯調了他的檔案,原來翁施輔修過犯罪心理學,怪不得寫分析報告的時候落腳點總有些虛。
以小見大不能說是壞事,但他們乾痕鑒的講究一個“求實”,隻替證物說話,不該有過強的主觀推斷。
這呆瓜還得磨,瓜腦袋磨一磨,磨出來的究竟是石頭,還是鑽石,宋堯還挺期待。
翁施一旦戴上耳機進入狀態,就真正是心無雜念。
一上午他都浸在鑒證室裡埋頭乾活,不想時間過得飛快,眨眼就到了午飯的功夫。
肖義寧在政治部認識了個人,哥倆好的吃飯去了;王冕再次邀請宋堯前往人均五百的皇室日料店未果,便一個人去吃香喝辣了。
翁施正在收拾報告,宋堯雙手背在身後,踱步到他身側,下巴一抬:“我看看你的手藝。”
翁施一愣,慶幸地想還好還好,還好我今天做了菜帶來!
宋堯拿起翁施的分析單,鑒定思路、分析過程羅列的清清楚楚,他欣賞地笑了笑,小呆瓜手藝不錯。
翁施小跑出去一趟又跑回來,端著昨天那個保溫盒:“宋老師,給您。”
宋堯喜出望外:“又給我帶飯了?”
翁施點了下頭,早上的發票還揣在他褲兜裡熱乎著,就等攢夠了五百塊錢提報銷。
宋堯心中倍感溫暖,接過保溫盒:“我也給你個東西。”
他從抽屜裡拿出一瓶特級蜂蜜遞了過去,含蓄地說:“衝水喝,潤腸道。”
“給我的?”翁施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這蜂蜜透光好泡沫細,一看就不便宜。
“不然呢?”宋堯看他一副受了驚的樣子就忍俊不禁,“這兒還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