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堯“啪”地放下手裡的刀叉。
翁施心裡“咯噔”一下,也趕緊放下餐具,兩手垂在身前。
宋科長肯定是覺得我給他丟人了。
“等著,”宋堯忽然說,“我出去一下。”
接著就起身走了。
翁施癟著嘴,十根手指頭不知所措地糾結成一團。
“別緊張,”卓致文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知道我約會的時候為什麽喜歡來這家店嗎?”
翁施點頭:“高級,浪漫,還有鋼琴伴奏。”
“小翁,你還是膚淺,”卓致文搖搖頭,拿起餐刀晃了晃,“因為這家的刀特別亮,能隨時看到髮型亂了沒。”
說完,他拿刀子當鏡子,臭美地照了照。
翁施被逗樂了:“卓科長,你真有意思。”
“哎,小徒弟,”卓致文托腮,“你是不是喜歡你宋科長啊?”
翁施抓抓臉蛋子,被情敵戳破了小心思,還真怪不好意思的。
“害羞什麽,我追他那麽久都沒追到手,我都不害羞。”卓致文說。
翁施思緒有些飄,十根手指頭都快攪得分不出大哥二哥了。
“卓科長,”他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你剛才說那一夜,是什麽意思啊?”
卓致文一擺手:“就那一夜唄,市局和檔案館搞聯歡,宋堯喝多了,我扶他回酒店房間。”
酒店?!開房?!
翁施如遭雷擊,愣住了。
“你別多想,”卓致文抬手拍了拍翁施臉蛋,“我是去他房間找東西的。”
翁施松了一口氣:“原來是找東西啊……”
“對啊,”卓致文理所當然地說,“我去找操。”
“!!!”翁施張著嘴,“然然然……然後呢?”
“然後他吐了一身,我把他衣服脫了,欣賞了他的肌肉,真不錯啊。”卓致文懷念地咂咂嘴。
翁施大駭。
原來麗姐不是危言聳聽,真的有人要強奸宋科長!
“那你得逞了嗎?”翁施都快哭了。
可憐的宋科長,醉的不省人事,像個破布娃娃那樣被人擺弄。
“為了他,那天我特意噴了匹配我信息素的柑橘味香水,”卓致文眼神幽遠,陷入了美好的回憶,“他的味道深深感染了我,我俯身抱住了他,給予他溫暖的懷抱。”
翁施悲憤地捶桌,在心中泣血呐喊。
蒼天啊!來個人救救宋科長吧!
“他也伸出了結實的手臂,緊緊用抱住了我。”卓致文發出了一聲喟歎,“我們無比契合,靈魂緊緊相依。”
“卓科長,”翁施痛心疾首,“你去自首吧。”
他把手機都掏出來了,只要卓科長交代了罪行,他立馬撥打110!
“我自首了,我把我自己的首級送到他的首級前,想要和他來一個甜蜜親吻,”卓致文眯著眼睛笑,“然後——”
翁施瞪著眼,忙不迭追問:“然後呢!”
“然後宋堯那個老狗逼抱著我的腦袋,”卓致文露出森森白牙,“嗷嗷說赫魯曉夫我好想你啊。”
翁施足足反應了半分鍾,收回了撥打110的小手。
“……”
“……”
兩個人相顧無言,只有鋼琴聲在流淌。
兩分鍾後,翁施沒憋住,先笑了出聲。
“連我都搞不到宋堯,你這麽純真的,基本沒戲。”卓致文搖頭,“我再搞搞還有希望。”
翁施吸了吸鼻子:“在你搞到之前,我都不會放棄的。”
“你還沒表白是吧?”卓致文問,“瞅你這樣,連飛機都打不利索吧?”
卓科長說話好直接,真讓人害臊。
翁施眼珠子左右亂轉。
“你這樣不行,你得放開一點,”卓致文教導他,“我教你一招,可以解放你自己。”
翁施瞅他確實挺有經驗的,於是虛心求教。
“宋堯,我操你!”卓致文聲如洪鍾。
翁施和受了驚的鵪鶉似的縮起脖子。
“解放天性就要這樣,來,和我說,”卓致文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宋堯!我、操、你!”
翁施面紅耳熱,這話怎麽說得出口。
“宋……宋堯……”翁施的聲音抖得就和篩糠似的。
卓致文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對,很好,就是這樣,說出來你就有了勇氣!”
不愧是科長,說話真有說服力。
翁施攥著拳頭:“我我我……我……操……”
“操什麽?”宋堯這時候恰好回來了。
翁施大驚,著急忙慌地扭頭,一腦門磕在了玻璃落地窗上。
“傻了吧唧,”宋堯頭都大了,把手裡拎著的塑料袋放在桌上,俯身去檢查翁施額頭,“傷著沒?”
宋科長英俊的臉頰在眼前驟然放大,翁施心裡的慌張翻了個倍,搖手說:“沒有沒有!”
熟悉的香味鑽進鼻腔,翁施看向桌上那個塑料袋。
宋科長怎麽出去買了三盒烤冷面?
“你剛才說什麽?”宋科長不是好糊弄的,“操什麽?”
翁施抓耳撓腮:“我剛才說,操級想吃烤冷面!”
宋堯忍俊不禁:“你他媽還有台灣腔呢?”
“恰好宋老師就買了烤冷面,”翁施紅著耳根,“我最喜歡烤冷面。”
小呆瓜刀叉用的明顯不自在,宋堯來的路上看見對面路口有賣這個的,於是就出去買了幾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