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打開洗手間的門,宋堯聽見動靜,立刻走到他跟前,舉起右手食指:“早上被油賤了,受傷了。”
“有嗎?”翁施看著那根白皙修長的手指。
宋堯晃了晃那根手指頭:“仔細看。”
翁施擔心他真受傷了,他們干物鑒的,右手可傷不得,留下傷疤也是不好的,在需要觸覺判斷的場景中會影響判斷。
尤其宋科長還是南方物鑒領域的佼佼者,他的手可比什麽都金貴。
翁施立即牽住宋堯的手腕,湊近了去看那根手指頭,皺眉說:“你以後還是不要進廚房了,多危險啊……”
他五官都快皺一塊兒去了,宋堯忍不住勾起唇角,右手越抬越高。
“有沒有受傷呢,先塗點清涼膏,還是去醫院看看吧……”翁施攥著宋堯的手腕,踮腳往他的食指上吹了吹。
然後,宋科長空出來的另一隻手攬住翁施的腰,迅速低下頭,在翁施撅起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翁施愣了兩秒,緩緩眨了眨眼,這才反應過來:“你騙我!”
“沒騙你,”宋堯掐著他的臉往外拉,“真被油濺了,怪嚇人的。”
翁施被他捏著臉,話都說不清楚:“宋老師真笨,蛋都做不好。”
“是,小翁厲害。”宋堯說著又低下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這是獎勵你入職第二天給我做的飯,還有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每一天的,都要獎勵小翁。”
他從來不進廚房,所以不知道做飯是這麽費勁的事情,早晨他不過是早起了半小時,煎了雞蛋、烤了吐司、衝了牛奶,就覺得手忙腳亂,最後雞蛋黑了、吐司焦了、牛奶也涼了。
然後他想起他的小呆瓜每天都在做這些事,總是早早起床,準備好熱騰騰的早餐,等他起床吃早餐的時候,小呆瓜還要料理午飯,打包好兩人的分量帶去市局。
宋堯一直以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從他認識翁施的那一天,翁施就開始為他做飯。
他從來沒有去想,他的呆子有沒有早晨想多睡會兒的時候,有沒有被油濺到的時候,有沒有覺得辛苦的時候。
翁施心跳的好快,他怔怔地看著宋堯:“宋老師,你發燒啦?”
“……沒發燒,好得很。”宋堯彈了下他的鼻尖,“想什麽呢。”
翁施覺得臉頰一陣賽過的燙,同時又感到幾分羞赧下的別扭:“那你怎麽——”
“嗯?”宋堯挑眉,“我怎麽?”
翁施心如擂鼓,同時又在心裡反覆告誡自己不能這麽快就投降,也太沒出息了。
“反正不對勁。”翁施搖搖頭,扒開宋堯的手往客廳跑,“我要去看早八新聞了,謝局在群裡讓我們關注海峽兩岸局勢呢。”
“對了,剛才那個雞蛋呢。”宋堯問。
翁施腳步一頓,心虛地說:“我、我扔掉了!”
“哦——”宋堯把尾音拉得很長,看著自己的拇指指腹,“那你嘴角怎麽有蛋殼啊,小翁?”
翁施惱羞成怒:“你煎個蛋裡邊都是蛋殼,你還好意思說!”
他才不舍得丟掉呢,其實是他剛剛趁宋科長不注意,兩三口把雞蛋吃了,吃了他一嘴的蛋殼,真補鈣。
“都吃啦?”宋堯忍不住笑。
“你別問了,快點看新聞學習了。”翁施打開電視。
宋堯故意羞他,坐到他身邊:“你先說說,什麽時候背著我偷吃雞蛋的?”
“你再問!”翁施瞪著眼,“再問我就、我就——”
宋堯湊近,鼻尖貼著他的鼻尖:“就怎麽樣?”
“就和你分手了!”翁施推他的胸膛。
宋堯立即牽著他的手捂在自己嘴上:“好的小翁主人,收到,不問了。”
說完,舌尖輕輕在他掌心舔了一下。
翁施面紅耳赤,端正地打開筆記本,挺胸抬頭:“看新聞做筆記了。”
宋堯說:“你筆拿反了。”
翁施扭過頭瞪他:“不許說話!”
宋科長靠著沙發翹起腳:“氣性真大,不說不說。”
第96章 疼不疼
新聞裡說現在兩岸關系比較緊張,翁施看得是憂心忡忡,長歎了一口氣,思索片刻,低頭在筆記本上寫了起來。
“愁眉苦臉的幹嘛,”宋堯懶懶倚著沙發扶手,“寫什麽呢?”
翁施把筆記本遞給他:“謝局讓寫的感悟。”
宋堯接過來一看,小呆瓜看個新聞都能記滿滿兩頁紙筆記,還夾雜了他自己的思考,最新一行引用了一句古詩——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後邊跟了三個巨大的感歎號。
宋科長檢閱完畢,點點頭,很不走心地表揚:“很好,有很高的思想覺悟。”
翁施愁腸百結,哀歎道:“祖國尚未統一,我感覺我不會快樂了。”
宋堯瞅他那小傻樣兒就樂,給他微信轉了888塊錢:“獎勵你憂國憂民的高尚情操。”
翁施心中興高采烈,差點兒咧嘴笑出來,趕忙拿手掌遮住臉。
他現在可是個自立自強的獨立Beta,怎麽能因為小恩小惠就流露喜色,簡直有違人設。
於是翁施往下扯了扯嘴角,搖搖頭,義正言辭地說:“貧者尚且不食嗟來之食,更何況關心時政是我的分內之事,不需要獎勵。”
宋科長表示理解:“是我考慮不周全了,這不是獎勵,是我的關心,希望你快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