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施又去找蕭衍,問弟弟,睡了嗎?
蕭衍秒回:“沒,在做。”
翁施駭然失色:“你在和誰做?你這樣不好吧,你不是已經把貞操給了卓科長嗎?”
“……”蕭衍無語了,給他拍了張照發過來,書桌上赫然是一本《八年高考五年模擬》。
翁施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做題啊。
“那你好好學習,馬上高考了,加油。”翁施給他加油。
蕭衍給他發了一百塊錢,送來了成年人別扭的關心:“下回注意點,再挨刀子我就要笑話你了。”
翁施沒和他客氣,收了錢後忍不住笑,小屁孩兒,怪可愛的。
閉了會兒眼睛還是睡不著,翁施又打開微信找卓致文:“卓科長,在嗎?”
“在做。”卓致文回復。
翁施了然:“你也在做題?”
“不是,”卓科長說,“做愛。”
翁施嚇得臉色煞白:“你和誰做呀?你不等我弟弟考大學啦?”
“在看別人做。”
卓致文也給他發了張照片,電腦屏幕裡正在播放一部愛情動作片,兩條白花花的肉體糾纏在一起,尺度真大。
翁施耳根一紅:“卓科長,你真有興致。”
“你和阿堯不做?”卓科長問,“你們倆已經這麽沒有激情了?”
翁施扭捏地回答:“那現在不是有心無力嘛,我們身體都不好,沒那個力氣。”
卓致文也給翁施發了個紅包:“自己玩去吧,哥哥繼續做了。”
翁施聊了一圈,淨賺三百塊紅包錢,他樂得美滋滋,關了手機放到一邊,總算有了些許睡意。
意識逐漸開始變得朦朧,翁施貼著宋堯,迷迷糊糊中想起剛剛卓科長給他拍的那張照片,來了點兒感覺,把腦袋埋在宋堯肩窩裡蹭了蹭,然後宋堯醒了,對他冷冷一笑:“你這個不B不O的小人妖,幹什麽動手動腳的?”
小人妖?!
翁施一個激靈,生生把自己給嚇醒了,原來那是個夢,虛驚一場。
身邊的宋堯呼吸聲綿長平穩,翁施抬起上半身,湊到他耳朵邊吹氣:“宋老師,你睡啦?”
宋堯沒搭理他。
翁施再接再厲:“你沒睡的話就‘嗯’一聲,睡了就別說話。”
宋堯很安靜。
翁施堅持不懈:“宋老師,你沒有‘嗯’,意思是你睡了嗎?”
宋堯歎了一口氣,強撐開眼皮,嗓音沙啞:“睡了。”
“你睡了怎麽還會說話呢,”翁施嘟囔,“所以你沒睡。”
“幹嘛?”宋堯拿他沒辦法,一把摟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在自己身上,“作什麽妖呢?”
翁施哭喪著臉:“你說我現在是人妖嗎?”
“……是腦殘。”宋堯氣得額角直跳。
第二天,局裡開了案情總結會,最後對這次表現突出的人員做了表彰,翁施的名字赫然在列。
“我?”翁施有些詫異,扭頭看著宋堯,“是我?”
“是你,”宋堯拍拍他的腦袋,“去吧。”
翁施就和做夢似的,兩隻腳好像踩在雲朵上,直到上台接過了獎章,他還沒回過神來。
副局把話筒塞到他手裡:“小翁來,講兩句。”
翁施有些羞赧,推辭道:“我不會講話……”
“又不是啞巴,怎麽能不會講話呢?”副局拍拍他的肩膀,“別害臊。”
翁施攥著話筒,抿了抿嘴唇:“大家好,我、我是翁施,爸爸姓翁媽媽姓施——”
台下,所有人都在微笑著看向他,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中有他的前輩,也有他的後輩;有他追隨的人,也有追隨他的人。
尚楚握著拳頭,朝他做了個鼓勁的姿勢;新來不久的兩個實習生用口型對他說“小翁老師真帥”;還有他的愛人——宋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眼底含笑,沉靜地注視著他。
翁施突然放松了下來,他說:“我的座右銘是,努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只要匯集到一起,就能閃閃發光。”
台下傳來一片善意的笑聲。
這句座右銘每個人都聽翁施說過好多遍,他就和宣誓似的,成天把這話掛在嘴邊。
“其實我有些慚愧,因為我還不夠努力,這幾天我在醫院裡,沒能幫上什麽忙,我知道大家一定都不眠不休地奮戰著。”翁施雙手攥著話筒,他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組織能夠為我頒發這個獎,我還是欣然接受。”
尚楚笑著大聲說:“你值得!”
翁施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眼,接著認真地說:“我想大家應該已經知道我的事情了,我首先想要感謝尚楚尚隊長,他是第一個以Omega身份考取警校的人,警界因為他改變了招生規則,如果不是他,像我這樣原生性別為Omega的人,是沒有機會踏進警校,也沒有機會站在這裡。”
尚楚擺擺手。
翁施說感謝他,其實他何嘗不感謝翁施。
他是有史以來第一個進入警校的Omega,如果說是他艱難地踩出了一條新的路,那麽他真正想要看見的是,這條路上有源源不斷的後來者。他希望所有人不必再為性別束縛,真正地為了信念和理想而奔赴。他等了這麽多年,終於等來了一個翁施,是翁施的勇敢和堅定,才讓他踩出的這條路真正有了意義。
“然後,我想要謝謝宋堯,宋科長。”翁施說,“謝謝宋科長選擇了我留在物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