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景小朋友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特別喜歡他應許哥哥,每天早上天沒亮就起了,爬到尚楚身上趴著,說該去找哥哥玩了。他現在還挺能臭美,要白艾澤把他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肯出門,有回白艾澤去南方出差,隻好由尚楚來負責裝扮白知景。
尚楚給他穿了一件白色小襯衫,外面加了件牛仔連身褲,襯得小家夥又可愛又漂亮,但白知景愣是不滿意,非要戴他的青蛙帽帽,尚楚哪兒知道他的青蛙帽帽是什麽鬼東西,把衣帽間裡的帽子翻了個遍,白知景卻說都不是他的青蛙帽帽,小家夥撅著嘴不太高興的樣子,在屋子裡轉來轉去找他的青蛙帽帽。
尚楚實在沒轍了,大清早給白艾澤打了通電話才知道,青蛙帽帽是昨兒個他在應許那兒用綠色卡紙疊的一頂帽子,疊的就和個棺材似的,尚楚昨晚上隨手扔進垃圾桶了。
他把青蛙帽帽撿出來給白知景戴上,小家夥這下子開心了,叉著腰站在落地鏡面前,跺了跺小短腿:“爸爸!看小景的青蛙帽帽!看小景!看小景!”
“傻樣兒,”尚楚忍俊不禁,“戴個綠帽子把你樂的!”
“綠帽子綠帽子!”小知景鸚鵡學舌,“爸爸給小景戴綠帽子!”
“......”
尚楚嘴角一抽,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總之,白知景小朋友上幼兒園都沒這麽精心打扮自個兒,每回見他應許哥哥倒是拾掇的漂漂亮亮的,臭美勁兒就和個小姑娘似的。
應許自己也才八歲不到,就要照顧三個小豆丁,四歲半的宋寶貝、三歲半的應英姿,當然還有三歲半的白知景,尚楚很少佩服什麽人,倒是真挺佩服應許這小子的,換做是他自己,要有這麽三個小屁孩成天圍在他身邊,他寧願去那個A德班聽狗屁不通的洗腦課。
白艾澤抱著小知景從巷子裡走出來,小家夥雙手抱著白艾澤的脖子,小腿晃來晃去的,搖頭又晃腦,很快活的樣子。
小知景坐上兒童座椅,白艾澤俯身給他系上安全帶,小家夥朝尚楚伸出胳膊要抱,尚楚遊戲還沒打完,很敷衍的牽了牽他的手:“抱抱抱,抱完了哈。”
“哼!”小家夥撅著嘴和白艾澤告狀,“爸爸,混帳爸爸是壞爸爸!”
“嗯,我讚同。”白艾澤笑著親了親他的鼻尖。
白家這對父子倆素來是一丘之貉,戰線非常統一,尚楚也哼了一聲,抬眼瞧見白知景小朋友臉上有乾涸的淚痕,問他:“今天怎麽哭了?”
“我和寶貝打架,”小知景手舞足蹈地說,“可疼可疼,應許給我呼呼!”
尚楚這下來勁了,扭過身子問:“你和寶貝為什麽打架啊?怎麽打的?贏了輸了?”
小家夥眨了眨眼,歪頭傻呵呵地笑了笑:“小景忘記了!”
尚楚:“......傻帽!”
白艾澤也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
白知景小朋友在後座哼歌,亂七八糟的,聽不出調子,也不知道是哪兒聽來的。
藍天是藍色的,白雲是白色的,而道路是燦金色的。
“太陽落山了!”小知景扒著車窗,看著遠山那頭一輪橙色夕陽,“像大雞蛋!”
“太陽是不會落山的,”尚楚笑著說,“會在另一個地方升起來。”
“落山了!”小知景指著窗戶,著急地說,“太陽落山了!落山!”
“好好好,落山落山,”尚楚轉身在他腦袋上呼嚕了一把,“小文盲。”
“爸爸!”小知景找白艾澤討公道,揮著小拳頭說,“太陽落山了是不是!太陽真的真的落山了!”
“是山那邊的太陽落山了。”白艾澤笑著說。
尚楚眨眨眼,好像明白了白艾澤的意思,也悄悄彎起了唇角。
白艾澤在紅燈的間隙,轉頭看了尚楚一眼,漆黑的瞳孔裡藏著柔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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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夜交替,四季更迭,太陽會落山。
——映在眼睛裡的太陽永遠不會沉沒,就好像映在眼睛裡的愛人永遠不會老去。
— 番外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