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觸及他的過往,滋聲出的不只有同情,更多是上癮於他在不自知時對他流露出的信任和依賴,每一次,每一下,都正中紅心撞在他心上。
防線本就已經被他磨得差不多,這麽一撞,更散得不成樣子了。
只是淪陷的速度太快,快到讓他對自己都產生懷疑,不敢確定,所以才會對時逾說再看看。
這可是件大事,總不好馬虎,總得仔細確認。
就是沒想到所謂的再看看也不過就是往更深了繼續沉下去,被來勢洶洶衝得更加猛烈。
他的感情和表達方式向來同步,面對簡遊時,說是濃烈都不為過,總想著跟他多說話,多鬧鬧,抱住了就總會舍不得松手,就算他什麽也不做,他只是看著他就覺得心頭頂了天的愉悅。
所以想哄著他,疼著他,把手上能拿得出的最好的都給他,他知道周采什麽都沒做,但僅僅是看著他坐在他床邊,伸手想去碰他,他就特別想乾乾脆脆砍了那隻手。
他沒喜歡過人,現在忽然有了,才驚覺這種感覺比實驗一次成功還要好上不止百倍千倍。
以至於都會開始遺憾怎麽就沒有再早一些遇見。
或者再貪心一點,怎麽就沒能從小撿到他,繞過那些糟心事,守著他一起長大。
他一定會把他照顧得很好,隨他玩隨他鬧,好吃好喝都給他,看的玩兒的都送他。
唉,甚是惋惜。
不過還好,現在不算晚,21歲的生日過了,往後還有31,41,51,時間還很長,他可以都陪著。
簡遊睡覺了就忘了置氣,本能地會在睡夢中調整到最舒服的姿勢,包括但是不限於翻身往陸時年懷裡靠。
他要是此刻能睜眼看看,就知道身邊的人笑得多開心。
“遊崽,以後我守著你?”陸時年低頭親親他頭頂:“嗯,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
“你答應了。”
同一時間,還在生物實驗室門外蹲守的時逾收到他親愛的大表哥一條消息:
十年:【你說對了,獎勵你一胎18個】
時逾大人:【???】
陸時年不回他了。
對什麽對,他現在心情很不好,還來招他。
時逾很沮喪地撇撇嘴,抬頭望一眼緊閉的實驗室大門,還有窗戶裡頭隱約可見的清瘦人影。
什麽時候出來啊,都快兩天沒瞧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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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遊睜著眼睛等了好久,好久。
陸時年還不醒。
他沒耐心了,使勁推他:“起開傻逼,老子要起床。”
陸時年眼睛都沒睜,圈著簡遊脖子把人勾回來:“困死了,這麽早,再睡會兒。”
簡遊:“早個屁,要睡你自己睡,放我起來。”
陸時年艱難睜眼,松開手,在簡遊跳下床之後盯著枕頭看了半晌:“遊崽!”
簡遊叼著牙刷,眉頭皺著:“叫你爹幹嘛?”
陸時年從枕頭上撚起一根什麽:“你耳朵怎麽還掉毛?”
簡遊:“???你他嗎才掉毛?”
猶豫幾秒,還是不信邪地快步走過去,拉住陸時年的手湊近一看,狗屁,毛都沒有一根,又上當了!
簡遊氣得牙癢,恨不得噴他一臉牙膏沫:“傻缺!”
陸時年笑倒在床上,眯著眼睛接連打了兩個哈欠,眼睛底下黑眼圈難得明顯,一副被女鬼吸幹了精氣的模樣。
簡遊盯著他:“你昨晚幹嘛了?這幅鬼樣?”
陸時年懶洋洋的:“徹夜照顧你啊,順便規劃了一下未來。”
簡遊眸色閃了閃,撇開臉轉身往洗手間走,嘀咕:“有毛病,你能規劃出什麽東西。”
陸時年笑了笑,沒說話。
簡遊刷完牙正洗臉,陸時年溜達進來了,跟他並排站在鏡子前慢悠悠擠牙膏。
簡遊動作慢下來,沾著滿臉水珠沒急著擦掉,從鏡子裡看了他好幾眼。
陸時年:“想看可以正大光明看,不用從鏡子裡偷瞄。”
“少臭美,誰想看你?”簡遊罵他已經是條件反射,罵完頓了頓,才說:“那天你就是因為知道周采回來了,才故意拖著不讓我回學校的,是不是?”
陸時年坦然承認:“是啊,可惜功力不夠。”
簡遊:“謝了。”
陸時年眉梢一挑:“什麽?”
“沒聽見算了。”簡遊擦了臉扭頭就要走,被陸時年拽著手腕拉回來,手撐著洗漱台把人困在身前。
簡遊臉一黑:“又發什麽騷?!”
陸時年笑眯眯看著他:“沒聽清,再說一次。”
簡遊:“好話不說兩遍,沒聽清算了!起開!”
陸時年:“好吧,那我就當你說喜歡我了。”
“???”簡遊心頭猛地一跳:“你放什麽屁?我沒有說過!”
陸時年:“都說了沒聽清——”
簡遊十級暴躁,虎牙都在示狠:“你他嗎,老子說謝謝!謝謝謝謝!你哪隻耳朵聽見老子說喜歡了?!”
陸時年眯起眼睛,笑了:“遊崽,我就開個玩笑,你這麽驚慌激動幹嘛,我差點都要以為我猜對了。”
簡遊:“煩死你了,閃開。”
陸時年:“跟我住吧,遊崽。”
兩人同時開口,簡遊一愣,皺著眉頭看他:“同一個問題你要問多少遍?”
“你一直不答應,我只能一直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