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年就不吭聲,似笑非笑盯著他,一副將看熱鬧進行到底的模樣。
嘖,假死了,要是他真給了,晚上回去指不定還要怎麽收拾他。
簡遊翻了個白眼,直接把決定權扔給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陸某人:“你問他吧,他做主”,然後就低頭繼續吃自己的,不管了。
怎麽給個聯系方式還要別人做主哇?
女生愣了,扭頭去看另一個男生,後者像是聽見了什麽好開心事,嘴角呈一種壓不住的趨勢上揚。
他把燙好的毛肚放進簡遊碗裡,才抬頭笑吟吟道:“同學,不好意思,這個已經是我的了。”
吃完飯,時間不早不晚,陸時年沒開車,走路來的,還打算走路回去。
他果然沒猜錯,他就是有拉著他在大馬路上瞎逛的破習慣。
簡遊:“你上輩子是台壓路機吧?”
陸時年:“遊崽,文明人說雞不說吧。”
簡遊:“……”
陸時年:“何況我對壓路沒興趣。”
簡遊隨口接:“那你對壓什麽有興趣?”
……我靠!
說完就意識到不對勁,在陸時年挑著眉頭準備回答時飛快捂住他的嘴:“行了這個問題不用回答!我忽然沒興趣知道了。”
陸時年順勢親親他的手掌心:“好的。”
“瞎親什麽。”簡遊嘟囔地收回手,被親過的那片皮膚好像在發燙。
陸時年歎氣:“親嘴不行,手也不讓親了?遊崽,地主克扣長工口糧時候都沒你這麽過分。”
簡遊皺眉:“放屁吧,我什麽時候克扣你口糧了?”
陸時年:“精神口糧也是口糧,你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又要隻許我看不許我碰,你這是想做什麽,熬鷹嗎?”
簡遊:“……熬狗,你有意見?”
“哪兒敢,你可是家裡最高領導。”陸時年笑了笑:“為了老婆狗就狗,我都行。”
簡遊:“誰是你老婆!老子是男的!!”
他瞪著眼幾乎紅了半張臉,氣惱得虎牙都在用力。
陸時年立刻改口:“老公。”
簡遊:“……”
剩下半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透。
艸!這個人。
陸時年:“遊崽。”
簡遊:“幹嘛。”
陸時年:“你真的很可愛。”
簡遊:“少放這種沒用的屁。”
陸時年:“我覺得沒有遇見你的之前二十年生命都被辜負了。”
簡遊:“……你正常一點。”
陸時年:“你知道人民幣嗎?”
簡遊:“???”
他覺得他應該知道,但是陸時年這麽一問,他就不確定了:“紅的,寫著100,印著大英雄頭像,能換東西那個?”
陸時年:“聰明~”
簡遊:“……”
簡遊:“日你媽。”
陸時年:“那你知道人民幣有多受歡迎嗎?”
簡遊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看著他:“我是智障嗎?”
陸時年笑起來:“它生來就是討人喜歡的,就算什麽都不做,別人也會看一眼就打從心坎裡喜歡得不行。”
簡遊不明就裡:“然後呢?”
陸時年:“你看,這不是巧了嘛,它居然跟你一樣誒。”
簡遊:“什麽?”
陸時年:“你也是啊什麽都不用做,我只要看見你,就會覺得你渾身上下哪裡都好,會想親親你,抱一抱,你要是再對我笑一下,我能跪在你面前,把星星都摘下來送給你。”
簡遊愣住了。
陸時年的聲音帶著未命名的混響,鼓點敲擊著他的耳膜。
就是一下子感覺,一直站在最底端掙扎著不讓自己陷入泥淖的他忽然被人一把抱了起來,放在他原本一輩子可能也夠不著的台階上。
那裡乾淨,整潔,明亮,寬敞,他再也不用擔心今天不努力往上爬,明天就會狠狠摔得爬不起來。
那個抱他上來的人自己卻站在了比他矮一頭的台階上,心甘情願捧著他,仰望他,繞著他打轉,把他的喜怒哀樂都掛在心上。
這種被人堅定選擇的感覺太好了,陸時年表達出的情緒強烈得讓他心臟所有空缺的地方都被一一填滿,一絲風也漏不進去。
他覺得自己頭重腳輕,快飄起來了。
“你幹嘛!”
簡遊同學慣用的手法,越害羞越感動,我就要越凶,就算鼻子酸得快哭了,氣勢上不能輸。
陸時年苦惱地皺了皺眉,他覺得自己已經很明顯了:“聽不出來嗎,我在給你講情話。”
他們路過的地方有個小水坑,正好一輛車也在開過來,擔心濺起的水會弄髒簡遊的褲腿,陸時年擁著人往旁邊躲。
結果抱上了就跟黏上了似的,就不撒手了。
“遊崽,我好喜歡你啊。”
在月光皎潔下,在疏影斑駁中,在空蕩街道上,這是簡遊唯一能聽見的聲音,直白濃烈的表達,一點不屑掩飾,溫柔地拉著他共沉淪。
“全世界最喜歡你,想每天都看見你,每天都能抱抱你,恨不得能變成一隻掛件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黏著你。”
陸時年貼著他的耳朵,最近的距離,話音一出,新鮮熱乎地就往人耳朵裡頭鑽。
“現在呢,聽出來了嗎?”
簡遊被他呼出的熱氣纏住了,被他炙熱的愛意包裹得嚴嚴實實,電流鑽不出去,就在他身體裡面一通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