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之寧瞥了一眼負責人猙獰的嘴臉,不再猶豫,一五一十地說:“然姐,我想請假,有點急事回B市,可這邊負責人不給批,說要你親自當場才好使。”
“呵……”李裴然輕飄飄地笑了一聲,問他:“負責人是哪個?”
“姓劉,叫什麽我不清楚。”
“他在你旁邊吧,你把電話給他。”
魏之寧說好,轉頭走到負責人面前,把手機遞過去:“勞駕。”
負責人手一揮,“你開免提。”
魏之寧依言照做,對著手機說:“然姐,他在這兒了。”
“喂,您貴姓?”李裴然清了清嗓子,悠悠地開口。
“免貴姓劉。”
“聽著比我小,那我叫你劉老弟不介意吧?你聲音我倒是有幾分熟悉,之前是不是在《千江月》那個劇組乾過?”
負責人聽得一愣,面色稍緩,粗聲粗氣地回:“是乾過一陣,怎麽了?”
“我李裴然,之前我家藝人在那個劇裡演男一號,咱還一起吃過飯來著,劉老弟貴人多忘事,看來是不記得了。”
負責人像是被點醒,臉色倏然一變,拿起魏之寧的手機,放在嘴邊連聲道歉:“哎喲你看這,原來是李姐。怪我糊塗了,也是最近這幫子小演員們請假太多,我說破天去也是給人打工的,提心吊膽的就怕出岔子。不過既然李姐您都發話了,這假肯定得給批啊。”他說著轉向魏之寧,態度轉了一百八十度:“早說你是李姐手底下的藝人啊,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請兩天假是吧?行,馬上批,今晚走還是明天?”
搞定了請假的事,手機回到魏之寧手裡,他轉身接起來往回走。
李裴然那邊電話還沒掛,他邊走邊說:“謝謝然姐,這次麻煩你了。”
“身為你的經紀人,這點事是分內的。倒是你,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嗎?怎麽連他都搞不定?”
”我一個小角色,人微言輕的,他哪怕給我一次面子,那也全是看運氣和造化。可如果一次性把你搬出來,以後的事豈不是都好辦多了。”
“呵……”李裴然聽不出情緒地笑了一下,沒說什麽,回過頭又問他:“那你請假幹啥去?”
魏之寧面無異色地撒了個謊:“家裡有點事。”
“哦。”李裴然咳了一聲接著說:“那正好,寶貝計劃第二期馬上也要開錄了,本來沒你這茬,我也準備去給你倆請一周的假。你回B市辦好自己的事,就留在原地待命吧。那邊不是馬上也要轉場了嗎,你在那邊的戲份也都拍得差不多了,就別來回折騰了。”
傅禎元坐在樹蔭下的躺椅上戴著耳機打遊戲,魏之寧走過去,碰了下他的肩膀,“讓你幫忙訂的機票訂好了嗎?”
傅禎元忙不迭地摘掉耳機站起身,“老板你說啥?”
“機票。”
傅禎元拍著胸脯:“訂好了,訂的最早一班明天中午9點多的,成不?”
魏之寧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麽,不確定地問:“這事你還沒跟白禮生說吧?”
“呃……”傅禎元滿臉心虛,眼神閃爍。
“傅禎元!”魏之寧咬牙切齒:“你這個奸細!”
“不是,老板,你聽我解釋,我本來是想替你保密的,可你也知道,我表哥……他太嚇人了。”
“嚇人?他是給你上老虎凳還是潑辣椒水了?”
“眼神嚇人。”傅禎元苦哈哈地打了個激靈:“真的,我從小就特別怕他看我,小時候別人家小孩哭,家長說壞人來了或者警察來了,我一哭,我爸媽就說你表哥來了,百試百靈。”
“……”
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魏之寧轉過頭,不遠處一片竹林當間開辟出的布景區人影交錯,卻找不見白禮生的影子。
傅禎元頗有眼色地說:“剛來了個姓趙的,白老師被他叫走了。”
魏之寧猜十有八九是趙澤宇,那晚上對方肯定還要借機攢個局拉上白禮生過去,趙澤宇又一向不喜歡自己,他索性就不繼續留在這裡招人煩了。
“哦,那我去跟導演說下,這就準備回酒店收拾東西了,你先去拿車吧。”
“啊?”傅禎元吃了一驚:“你不跟白老師說一聲啊?”
“他又不是我老板,我去哪兒還要跟他報備麽。”魏之寧沒來由的心情突然很糟糕,一股子邪門的情緒頂到腦門上,傅禎元的話就跟催化劑似的,聽得他更加煩躁,漸漸開始陰陽怪氣:“再說,白老師劇組行程那麽忙,覺都不夠睡,能不能有點眼力見,別一個風吹草動的就去驚擾人家?”
傅禎元莫名其妙地被劈頭蓋臉來這麽一下子,面對化身炮仗的老板是更加敢怒不敢言,悻然道:“那行吧,你是我老板你說了算,我現在去開車。”
傅禎元臉色不太好看地走了,魏之寧回過神來,也覺得自己方才的話有些不可理喻。
算了,待會兒給他道個歉吧。
然而他自己內心那股沒來由的邪火卻還隱隱揣著,究其原因,大抵是從傅禎元告訴他白禮生被趙澤宇叫走後開始的。
魏之寧去找導演講一下自己請假的事,結果導演人也不在,現場副導朝不遠處努了努嘴,一輛灰白色豪華房車停在大太陽底下,車牌號有些陌生,不像是這些天進進出出的劇組演員的車。
“趙編來了,估計正在裡面聊劇本吧,你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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