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就出去。”
“……”魏央小臉一垮,垂下腦袋飛快嘟囔了一句。
“說什麽,大聲點。”
魏央咬了咬下嘴唇,心一橫抬高分貝:“我說我不想結婚了!”
魏之寧皺起眉,取下眼鏡擱在桌上,問:“為什麽?”
魏央肩膀靠著門框,手背在身後,表情不自然:“不為什麽,就是不想結了。”
“魏央,”魏之寧沉了聲:“任性也要有個限度,這場婚禮從半年前就開始籌備,期間事事都順著你的心意來,馬上後天就是婚禮的正日子,你舒沅哥哥還特地提前半個月請了假從國外飛回來,你現在說不想結了,這不是耍著大家玩嗎?”
魏央面色一僵,頓了頓,梗著脖子說:“大不了我當面給大家道歉,怎麽樣都行,反正這個婚我肯定不結了。”
魏之寧斂去嚴肅的神色,輕輕歎了口氣,起身走到門口,看著妹妹的眼睛問:“到底怎麽了,你跟哥說。”
魏央繃不住撲上來攔腰抱住他,臉埋在哥哥懷裡,洶湧而出的淚水洇出一片溫熱的潮意。
然後是聲淚俱下的控訴:“傅禎元他、他出軌!他心裡有別人了!”
“喂?”白禮生掛著藍牙耳機,把車匯入繁忙路段,周五的晚高峰比平時提早了兩個小時,才剛過下午三點,市區主乾道的車流量已經稠密了起來。
“你在哪兒?”
“剛從公司出來,正準備去你那兒。”
“傅禎元的電話我打不通,你能聯系上他嗎?”
紅燈亮起,車子堪堪停下,白禮生聽出對方語氣中的異樣,主動詢問:“出什麽事了?”
魏之寧幽幽地歎口氣:“我們可能做不成親家了。”
白禮生被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說懵了,“到底怎麽了?”
“你先幫我聯系上傅禎元吧。”手機那頭傳來電梯門應聲而開的動靜:“進電梯,信號不好,先掛了。”
紅燈倒計時閃爍著被綠燈接替,白禮生踩下油門,車子轟鳴著駛過十字路口,約莫等了一兩分鍾,他把電話又回撥了過去。
“你別開車了,等我回去接你。”
“你知道傅禎元在哪兒?”
“他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大學裡給人當助教,還是咱媽推薦過去的。”
“助教?”魏之寧茅塞頓開,咬牙切齒道:“呵,怪不得,就喜歡女大學生圍著他轉是吧?看來田田沒冤枉他。”
白禮生安撫他:“你別一點就炸,到底怎麽回事我們去當面問清楚。”
“問個屁。”魏之寧心疼妹妹,無比暴躁道:“老子待會兒一定先揍他幾拳出出氣。”
車子一路暢通無阻地從西門駛進B市某知名高等學府,周五下午四點多,多數學生還在上課,白禮生輕車熟路地開到一條僻靜的林蔭道,靠邊停下後,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沒想到響了兩下就接通了,白禮生開門見山:“你在學校嗎?”
那邊回了句什麽,又聽他道:“我車子就在西門附近,對面有個籃球場,你過來一趟。”
等掛了電話,魏之寧警惕地問:“你語氣這麽嚴肅,他會不會聽出什麽,然後緊急銷毀證據。”
白禮生篤定道:“不會,我平時跟他說話就這樣。”
魏之寧回憶了一下,好像確實如此。
約莫等了十分多鍾,不遠處主乾道上校園巴士緩緩在路口停下,傅禎元熟悉的身影跳下車,環顧四周後,看到了這邊停著的車子,拔腿跑了過來。
魏之寧深呼吸一口氣,推開副駕車門就要下去,胳膊卻被白禮生按住。
“別急,我先下去問問他。”
魏之寧斜他一眼:“你是不是怕我揍他,還挺心疼你表弟啊?”
白禮生無奈道:“我是心疼你的手,那小子皮糙肉厚的,要真做了出格的事,我替你揍。”
魏之寧撇撇嘴,卻還是老老實實坐了回來。
白禮生推開車門走下去,傅禎元迎面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一身低調的奢牌,鼻梁上還架了副眼鏡,越看越像斯文敗類。
“表哥,你怎麽跑學校來了?”
“找你問點事。”白禮生手插進褲兜,神色淡然,窺不出半分端倪,“後天就是婚禮了,今天還在上課?”
傅禎元一五一十地回答他:“今兒是最後一天了,我跟學校請了半個月的假,本來校領導不給批的,臨近期末正忙的時候,最後還是看姑姑的面子,才勉強給了假條。”
“我聽聞,你跟這些學生們關系都處得挺好的?”
傅禎元不是真傻子,再笨也能覺出不對勁,抓了抓後腦杓,含糊道:“也就那樣吧。表哥你到底想說什麽?”
白禮生銳利的視線落在他臉上,聲調沉了下去:“你有沒有乾過對不起魏央的事?”
傅禎元腦袋嗡地一下,不由自主地結巴起來:“我我我、我啥也沒乾啊,表哥你這話什麽意思?”
砰,遠處車門聲震蕩,傅禎元被嚇得一個哆嗦後,循聲看去,瞳孔中映出魏之寧越來越近且布滿陰霾的臉。
不管乾沒乾壞事,面對如此凶神惡煞的魏之寧,傅禎元都得膽寒,不由後退兩步,結巴加劇:“寧、寧哥,你、你怎麽、也在這兒?”
“行啊,傅禎元。”魏之寧在他面前站定,冷笑道:“你小子還挺會玩,都搞起師生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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