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欽程歎了口氣提醒:“先去洗漱。”
“我刷過牙齒了。”路騏回。
“洗澡洗頭。”江欽程說。
“今天沒出汗呀,不用洗。”路騏想溜的心掩藏不住,眼神直往門口瞟,好像眼前的人是要把他拆吃入腹的洪水猛獸。
江欽程神色晦暗不明,看了他蓬松的腦袋頂一眼,不容辯駁道:“不可以,必須洗。”
小卷毛被摸過的那處頭髮,他簡直想拿剪刀剪掉,怎麽可能忍受讓他就這樣睡覺。
“知道了!我去洗行了吧。”
路騏簡直服了他的專|製,嘴裡說著好好商量,轉頭卻命令式地讓他乾這乾那。
他氣衝衝地找衣服去洗澡,洗得超快,幾分鍾搞定。
江欽程拿著吹風機問,“要不要我幫你吹頭?”
“我自己會吹。”
隔一米遠,路騏伸手接吹風機,調最大檔衝一腦袋卷毛胡亂吹了一會,然後裝作打哈欠往房間走,“我真的要睡了,好困,你別再吵我了啊。”
大床又軟又暖和,被子毛茸茸地在身上撫摸,路騏卻在舒服的被窩裡失眠了。
臨近後半夜,他聽見一聲聲壓抑的輕咳從客廳傳進來。
江欽程晚上吹冷風,洗衣服時泡了半小時水,降溫的夜晚只能蓋薄毯,多重刺激下,再健壯的身體也有點吃不消,喉嚨泛上密密麻麻的癢意。
路騏翻身下床,到臥室和客廳相接的地方站定,看了一會,他轉回房間從衣櫃裡拿了兩件厚羽絨服出去,小心翼翼蓋在哥哥身上。
第二天六點半,鬧鍾準時響起。
江欽程有早課,起床時感覺嗓子火辣辣,用溫水漱了漱口才好些。
收拾好東西,他輕推房門進臥室,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小卷毛的睡顏,給身體充滿電,出門去上課。
床上路騏睡得微微打鼾,一個多小時以後才自然醒。
他睜開眼睛時有些迷糊,伸手在床上找哥哥的身體,沒找到,心裡嘟囔哥哥起床一點動靜都沒有,爬起來半眯眼往衛生間走。
經過客廳時,沙發上疊得整齊的毯子和厚衣服映入眼簾,路騏定住,腦子一激靈,昨天發生的事情一幕幕浮現在腦海裡。
當天課很多,一節連著一節,路騏每節課都有些心不在焉,不是擰著眉頭髮呆就是摸手機看一眼,再看一眼。
一整天江欽程都沒找他。
明明平時會有很多條消息,問他“起床了沒”“到教室了沒”“上課專心了沒”。
中午也沒找他吃飯,明明平時即使上課地點跨越大半個校區,也會約好一起去食堂吃。
“路騏你是不是在等誰的電話啊?”坐旁邊的周鋅玉奇怪問。
“沒有啊,我,我看時間。”路騏心虛地說。
最後一節課放學時,路騏慢騰騰地收拾書包,猶豫了一下問:“周鋅玉,我今天可不可以去宿舍住一晚上啊?”
“當然可以啊,你這學期又沒退宿,想住就住。”周鋅玉爽快同意,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你的床鋪已經被我們當成放雜物的了,非常亂。”
“沒關系,我跟你擠一擠就行。”路騏毫不在意地說。
跟周鋅玉、劉文軒一塊去食堂的路上,路騏發消息告訴江欽程這件事:我今晚不回公寓住,住學校寢室,你可以睡大房間哦~你昨晚有點咳嗽,回家記得吃藥。
阿姨給他們寄了醫藥箱過來,裡面非常豐富,江欽程還按照他平時吃藥的習慣,準備了一些胃腸消化的藥和感冒藥。
發完消息路騏就把手機調靜音塞進了書包底層,他用腳趾也能想到江欽程會回什麽,無非是“不可以”“不行”之類的霸道字眼。
晚上沒課,吃完飯大家一塊回寢室,劉文軒挺高興:“路騏,少了你寢室都沒那麽熱鬧了,陳夢天天約會到半夜才回來,周鋅玉只知道看書,你等會陪我開局遊戲。”
“可以啊,我也好久沒玩了呢。”路騏開心答應。
慢慢散步到寢室樓下,大家意外地看見門口穿黑色外套身形高大的人,他站得筆直,臉上沒什麽表情,面容俊朗,幾乎每個路過的人都會行一個注目禮。
“江欽程。”
另外兩人熱絡地打招呼,江欽程簡單應聲,目光直直看向唯一沒開口叫他的人。
“你在這幹啥?一起上去坐坐唄?”劉文軒大大咧咧地說。
頂著熱切目光,路騏對兩人道:“我跟他說句話,你們先上去,不用給我留門兒,我帶寢室鑰匙了。”
兩人離開後,路騏往寢室側邊背人的角落走,站定後沒等開口,跟在身後的江欽程先說話了。
江欽程伸出一隻手掌,“給我。”
“什麽?”路騏疑惑問。
“寢室鑰匙。”
江欽程有點後悔給他公寓鑰匙那天沒把寢室鑰匙沒收,淡淡道:“都搬出來了不用留著,還給舍管。”
路騏扯扯書包帶子,白了他一眼,“我不。我今天想住寢室。”
“好,”江欽程收回手,眉宇帶點生氣的神色:“今天可以住,那明天呢?後天呢?”
“你都要躲著我嗎?”
問這句話時他生氣的眼睛裡夾雜著一些受傷。
路騏咬了咬嘴巴,偏開頭道:“誰讓你說那樣的話。”
江欽程立馬回:“我說的是實話,誰讓你身邊突然冒出莫名其妙的一個學姐,我不說能怎麽辦?看著你追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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