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樹都一片靜謐。
光線繞過一動不動、層層疊疊的樹葉縫隙, 落在主樓二層大窗戶的玻璃上,反射出七彩顏色。
玻璃被厚重的窗簾遮得嚴嚴實實,一絲光線也鑽不進去。
房間裡光線昏暗,中間深藍色大床上隆出交纏在一起的兩個人影,身體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俊美的臉和一顆黑頭頂,頭頂支棱著幾根睡得翹起來的卷毛。
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詭異離譜的夢。
一會在雲海裡起起伏伏,一會被一群小怪物追著打屁股,一會有個明亮的大太陽在眼前晃呀晃。
卷頭髮顫動幾下,路騏在蒙得嚴實的被子裡睜開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自從回了家就都是一個人睡,他有點沒反應過來,手裡抱著的東西好像不是娃娃,於是迷糊地摸呀摸。
江欽程被摸醒了,俊美臉龐上的藍眼睛也睜開。
他沒怎麽睡好,吊著根神經擔心小卷毛半夜喊頭疼或者其他不舒服,此時很自然地拍了拍手掌底下的背,輕聲問:“騏騏醒了嗎?”
“嗯!”路騏鼻子裡應一聲,仰頭露出臉蛋,“幾點鍾啦?我昨天在你家裡睡的嗎?”
沒等回答他便有了答案,因為看到了房間裡的擺設。
江欽程瞟了眼牆上時鍾,視線快速回到他臉上:“對,才六點半。你怎麽醒這麽早?”
“唔有點難受。”
路騏眼睛半眯,紅嘴巴腫腫的,脖頸和微微敞開的睡衣領口裡,能看到隱約痕跡。
“哪裡難受?我看看。”
江欽程語氣緊張,邊問邊坐起來。
路騏腦子清明了一絲,想起來昨晚好像喝酒了,所以頭有點疼。
但怎麽身體怎麽也很疼?還有屁股,那個酒可真厲害。
但說出來可能會被哥哥笑話,他坐起來往床邊爬:“沒事沒事,頭有點暈而已,我要去尿尿。”
床邊伸下去的腳沒踩到毛茸茸地毯,而碰到了光滑絲質觸感,路騏低頭,看到一塊粉布,以及一地五顏六色的衣服,眼睛驚疑瞪大,“屋裡進進賊啦!”
“不是,昨天找衣服弄的。”
江欽程回,視線擔憂地在小卷毛身上掃視。
“找衣服怎麽會弄成這樣?”路騏嘀咕,心想可能是自己喝醉了弄的,不過下一秒他就得到了答案。
“啊!”
屁股離開床鋪站起來時,路騏腿一軟,膝蓋一彎,直接跪在了滿地狼藉上。還好很軟乎,膝蓋一點感覺也沒有,倒是身後……
“騏騏!”江欽程快速翻身下床,扶住他的腰和一隻手臂,焦急問:“怎麽了?”
這動作?有點熟悉。
路騏盯著撐在一堆衣服上的手,腦子裡閃過零星幾個片段。
不適更加清晰,他仰起頭時臉蛋已經漲紅:“腿疼。”
“江欽程,昨晚……我們是不是口口啦?”
他的視線從哥哥的臉下移到脖頸,再往下,被圓領睡衣遮擋。
“嗯,”江欽程吞咽口水,追問:“騏騏一點都不記得嗎?”
明明讓小卷毛叫了名字,期間還說了好多話,他還以為到後面小卷毛已經清醒了一些。
這個小笨蛋。
“啊?”路騏腫腫的圓嘴巴張成一個O,隨後垂眸,臉紅紅:“不記得呀。”
他借力起身,試了試提腿,抬不起來,抱肚子委屈道:“我想上廁所。”
“我抱你去。”
江欽程俯身,一手環住屁股,一手穿過膝彎,像抱小孩兒那樣把他托了起來。
路騏趕緊抬手,摟住他脖子。
斷片的小腦瓜裡再次因為相似的動作又回憶起一些片段,昨晚哥哥也抱了他很久。
動作和現在有點出入,也是那時把天花板上的圓形燈認成了太陽,一直在眼前晃,被曬得又暈又熱∽
小腹又漲了一點,尿意更甚。
“你快點,我憋不住了。”路騏催促。
酒精加喝了一大碗醒酒湯,不憋才怪,江欽程加快腳步。
路騏兩隻細長的腿呈剪刀狀絞在一起,嫩腳趾動了動,胡亂摳空氣。
隻讓江欽程抱到衛生間門口,路騏邁著小碎步挪進去,褪睡褲時,被大腿根兒和小腹的痕跡驚得動作一頓。
水流聲過後,路騏站到鏡子面前掀開衣服檢查,發現全身從脖子到大腿全布滿青紫,連後背都密密麻麻。
難怪身上又軟又疼,哥哥也太可惡了!
江欽程之前也熱衷於親他咬他,皮膚上總會留下痕跡,但從來沒這麽壯觀過,要不是確定哥哥不會動手打人,他都懷疑自己被狠狠揍了一頓。
羞赧又懊惱,路騏看一眼門上映著的高大影子,走過去猛地拉開,剛想控訴,視線瞟過哥哥的脖頸,頓住,伸手把他的睡衣也掀起來看。
唔……
狀況差不太多。
脾氣懨懨泄走,路騏眨巴大眼睛,兩隻手舉起來,“我好啦,抱抱回去吧。”
江欽程上前一步抱住他,手環在腰上:“騏騏還睡不睡?不睡的話可以順便刷牙洗臉。”
“還想睡一會會,七點半再起。”路騏說。
“好,那等會再來洗。”
江欽程抱起他,一步一步穩穩地朝房間走。
再次回到房間,路騏側躺,一隻手枕在臉下看滿地衣服,明白了這都是他的傑作,粉裙子,領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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