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裕點點頭,按著從封行遠那學來的習慣,拿保鮮膜把盤子封好,放進了冰箱上層。
封行遠:“我說了不用等我的,你快去睡吧,我去洗一下。”
然而封行遠洗漱完畢,阮裕還沒睡。
阮裕房間的門大開著,人坐在地板上發呆。
考慮到阮裕身上有很多貓的習性,封行遠在次臥這個房間的地面上鋪了一層兒童用的拚接地板,因為是冬天,又蓋了層厚厚的地毯,所以阮裕就算這樣席地而坐也不會受涼。
但封行遠不知道他為什麽不睡。
於是他敲了敲門,在得到阮裕允許之後,走了進去,他問:“怎麽還不睡?”
阮裕把床當桌子用,封行遠走進去才看到他剛剛應該是在看那個放在床上的小盒子,盒子裡躺著一對耳釘,銀色的圓環,中間嚴絲合縫綴了半圈半透明的黑色寶石,既低調又熠熠生輝。
“是秦歲那天送我的聖誕節禮物。”阮裕解釋。
封行遠一挑眉:“你們關系很好嗎?”
阮裕不知道算不算好。
封行遠把那對耳釘看了又看:“挺好看的,也很適合你,怎麽沒看你戴?是不喜歡嗎?”
“沒有不喜歡。”阮裕是這樣回答的。
封行遠注意到他的手抬起來摸了摸自己耳朵上戴著的耳釘。
“你的耳釘,我有點好奇,你做人的時候戴著,變貓的時候它們又去哪了,之前也沒見掉出來……”
阮裕把盒子蓋起來,垂著頭:“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扎在身體裡,成了我的一部分吧。”“可能”後面的字他說得很低很含混,封行遠沒聽清楚,可再問他又不肯再說了。
封行遠一直對阮裕的耳釘有些好奇,正好又聊到這裡,於是他又問:“你的耳釘是從小就有嗎?類似於那種出生就戴著的寶玉之類的傳說那樣還是?”
“不是出生就有的。”阮裕隻說了這個,至於它們到底怎麽來的,他卻再一次緘口不言。
太晚了,封行遠放棄了把這個話題聊下去的想法,叮囑阮裕快點睡覺,退出房門去的時候他回頭說:“你如果什麽時候想說了,隨時可以找我聊聊。”
他覺得小貓心裡藏著事。
從一開始,阮裕就對這部分心事保持了絕對的沉默,封行遠只能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一點點端倪:比如阮裕應該確實還挺喜歡那對耳釘的,但他耳朵上戴著的,或許有什麽很深的淵源和寄托。
不過……還是先睡覺吧。封行遠熄了燈閉上眼,有點擔心自己明天上班爬都爬不起來。
當然,他更擔心的還是明天他可能依然要停下工作,繼續要陪劉寄海胡鬧。
第21章 醉鬼
來自工作的折磨第二天暫且消停了,因為劉寄海身體抱恙,在酒店休息,文恬跟封行遠以及封行遠的領導都大致解釋過情況,於是封行遠不用放著本職工作不做去給人打下手。
文恬大概對封行遠印象很好,和封行遠領導聯系的時候還替他說了些好話,於是領導高高興興地表揚了封行遠幾句,說這個項目順利推進下去封行遠就是市拓部門的功臣,是全公司的功臣,往後要提拔封行遠雲雲。
封行遠知道這個話聽聽就好。
哪個領導不會畫餅?
有時候領導安排一些超出業務范圍的工作,耽誤不了事的話,封行遠也能忍著做。
畢竟誰工作幾年沒遇上幾個奇葩呢。
回了工位,王旭就湊過來問封行遠昨天工作如何。
封行遠應了句:“還行吧。”
王旭湊過來:“是這樣的,昨天我不小心聽見張總跟別人打電話,說是派了全公司長得最周正的去接待那個非常神秘的劉總……劉總是不是漂亮女強人?”
封行遠:“……不是。”
不僅不是漂亮女強人,還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男的。
“李總是不是有什麽毛病啊,接待這活關咱們市拓什麽事?”知道真相的王旭瞬間失去八卦的興致。
封行遠也不知道,一般情況下為了顯示合譽的誠意,以對方的身份來說這種活至少得是封行遠高一級別的領導去。
不過封行遠沒興趣去猜領導又發哪門子瘋,反正讓做什麽他盡量做好就行了。
江照玉說請他吃飯,這頓飯並沒有讓他等太久。
甚至劉寄海還沒復工,江照玉的信息就發來了,踩著封行遠下班的點。
“快來!”江照玉一連發來許多個感歎號,分享了個地址。
封行遠回:“沒空。”
於是江照玉消停了,直到封行遠人都到了家門口,江照玉那邊忽然發了個語音通話申請,封行遠一邊開門一邊接聽。對方那邊一片嘈雜,江照玉醉醺醺地講:“封哥,這麽不給面兒!快過來快過來快過來!”
“……”
這家夥跟大學時簡直沒有區別。
江照玉大學時去跑部門應酬,有時候醉得厲害了會給宿舍的人打一圈電話,封行遠去扛過他幾次,這人平時說話做事就有些大大咧咧的,喝多了說話做事更是飄到沒邊,沒人管他他指不定要鬧多少笑話。出糗事小,被別人坑了事大,江照玉是個有錢人這個事他圈子裡的人都知道,總有那麽一些人等著從他身上薅點什麽。
那時候封行遠覺得自己作為室友,也勉強算作為朋友,有那麽一點點義務幫忙提醒,後來他發現江照玉就那副德行,滿臉寫著:“我是冤大頭,快來坑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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