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朋友?阮裕還是覺得不恰當,他和周琳珊是朋友,跟陸雲山秦歲也是朋友,但是封行遠對他來說跟他們是不一樣的。他和封行遠應該比朋友的關系更親厚一些。
看著阮裕被這個問題難到的樣子,江照玉靈魂深處的那顆八卦之心小小地跳了一下。
“你們真的是親戚嗎?”江照玉問。
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之後,江照玉開始給阮裕分析:“你看,你們住在一起,你的生活花銷全是封哥在出,然後你們還抱著一起睡,嘶……看你們也不像在談,這難道是……”
包/養關系?
江照玉說著說著噤了聲,不能夠啊,封行遠那樣的人不會真的背地裡玩這一套吧?
如遭雷劈的江少自己緩了緩,阮裕也沒等到他那句“難道是”的下文——因為封行遠忽然來電話了,叫阮裕出門一起去吃飯。
為了答謝任勞任怨的工具人周昭醫生,封行遠提出請周昭吃頓飯,而後這人就十分不客氣地選擇了榆州最有名的那家海鮮餐廳。封行遠想了想,他還沒帶阮裕一起去吃過,乾脆一起去吃得了。
不過他沒想到還贈了個江照玉。
四個人碰面的時候,封行遠才知道江照玉這家夥竟然跟周昭認識!
之前江照玉的狗生過一場大病,需要做一個難度系數比較大的手術,那個醫院的醫生做不了,就給他推薦了周昭。周昭接過這個麻煩活,毫不猶豫地帶帕瓦上了手術台,用了六個多小時,把帕瓦的一條狗命救了回來。從此之後帕瓦但凡有點什麽病痛,江照玉都會去找周昭。
繞了一圈,周昭醫生是封行遠小時候一起玩的好朋友,江照玉是封行遠的大學室友,緣分這東西多少有點奇妙。
這家海鮮餐廳在榆州這並不靠海的城市裡以食材新鮮出名,餐廳很大,進門有一個專門養著海鮮的區域供食客挑選食材。阮裕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看著水裡遊的那些五花八門琳琅滿目的魚,目不暇接。
封行遠見他看得這麽入神,忽然產生了一點疑惑,輕聲問道:“你能聽見它們說話嗎?”
“嗯?”阮裕側過頭看向封行遠,搖頭,“不,聽不見。”
“那就好,我剛剛還有點擔心你要是聽見它們說話,不忍心吃了。”
本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的阮裕被封行遠說得愣了愣,轉回去看著隔著玻璃遊動的魚,認真地順著封行遠的話想了想,有些惋惜地說:“它們的確有些可憐,不過貓就是要吃魚的。”
封行遠輕輕笑出了聲:“是,貓吃魚狗吃肉天經地義。”
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把阮裕找回來之後,他總是會被阮裕的一些小舉動或者幾句話輕易逗笑,阮裕做什麽他都覺得很可愛,看著阮裕他就無法控制地感到心情有些微妙的愉悅。
這種好像一顆心被掛在晾衣繩上晾曬過、無時無刻不處在一種輕松愉快的情緒中的感受,他從來都沒有體驗過,一朝嘗到滋味,心頭暖烘烘的。那個他曾經覺得快要倒塌的窟窿,似乎也被填滿了柔軟的棉花,不再四面漏風,而是充盈著一種也許可以稱之為幸福的東西。
真是奇怪,封行遠以前覺得幸福是一種遙不可及的東西,甚至他認為自己注定是個不會擁有幸福的人。現在這幸福卻來得如此輕易,只要他一見到或者一想起來阮裕,幸福便像鳥兒停棲在他的枝頭。
極力被他壓下去的喜歡一直在生長,不知不覺間已然是一棵華蓋亭亭的樹。
明明他想要就此打住,明明他極力在試圖與阮裕建立普通的關系……但或許心動就是這樣衝動這樣不講道理,無法克制。
況且封行遠現在也沒有那麽想克制了。
江照玉作為一個吃過許多花樣的富二代,對餐廳的菜品十分有研究,根本不需要菜單也不需要介紹,他就知道哪種魚清蒸更好哪種魚應該紅燒,什麽貝類適合烤,什麽螃蟹更好吃。這家海鮮餐廳的招牌菜以及幾樣小眾但做得十分正宗的菜,他也一並點了。
封行遠聽見錢包在滴血的聲音,連周昭都有點被這十分迪拜的點菜法嚇到,猶豫著思考該怎麽提才能既不傷封行遠面子又不破壞江照玉的興致。
“今天咱們敞開了吃,這家餐廳我有投資。”江照玉笑嘻嘻地說,“難得來一次,那咱們肯定要吃盡興!”
沒一會兒,菜就開始上了,經理親自來雅間給江照玉送了一瓶珍藏的葡萄酒。
江照玉一邊跟人道謝說著:“這可怎麽好意思呢,今天說好了不喝酒的。”一邊把那瓶白葡萄酒接過來,看了看酒標,“勃艮第甘白,有心了。”
經理陪著笑開了酒,給江照玉斟酒,江照玉卻擺了擺手:“今天是私人聚會,不用搞這麽隆重,我們自己來就好。辛苦了辛苦了。”
這位經理見狀便放了酒瓶,又跟江照玉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這才離開。
“不好意思,我也沒想到他要來送酒。”江照玉怕這一出鬧得封行遠這個請客的不高興,給封行遠杯子裡先斟了酒,然後又給周昭倒。
“小裕,你不能喝酒,就不給你倒了哈。之前這個店快倒閉的時候,我給投了一點錢,那個經理是老板的侄兒,認得我,他跑來送酒,這不接也不好啊,封哥你不會生氣吧?”
封行遠還好,對這方面他一向心大得很,不太在意,反而為自己的錢包稍微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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