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玄學,但隻玄一(億)點,真的,信我!
第28章 夜色
封行遠怎麽也不會想到,張富口中的那位“高人”居然也是個熟人——陸雲山。
轉過頭天晚上起火的那個街角,封行遠忽然從記憶裡抓住了一個片段,想起來對面就是他們一行人一起吃夜宵的地方,而這個轉角……正好是陸雲山離開之後走的方向。
但此時他還不能將說著自己信仰科學的陸雲山和昨晚馬路上的消防車、張富口中鬧的那個“鬼”聯系在一起。
直到繞著小區走了大半圈,封行遠看見陸雲山在前邊燒紙。
深更半夜的,在僻靜無人的小路邊上,陸雲山戴著眼鏡,在路旁點了三支香並倆壯碩的紅蠟燭,人端端正正坐在中間,一張一張地把手裡的紙往一口不知哪個垃圾堆翻出來的破盆裡添,紙燒起來的光打在他臉上投下深邃的陰影。
“陸雲山?你大半夜在這裡做什麽?”封行遠皺著眉看清了陸雲山的打扮——也不怪封行遠第一時間是覺得奇怪而不是覺得詭異,因為陸雲山此時就是最普通的打扮,他穿了一件輕薄的羽絨外套,連衣的帽子周邊一圈毛領,一手燒紙一手還端著杯奶茶,書包放在身後,一本大學物理擺在旁邊,他還時不時就著火光去看一下書。
在封行遠身邊的張富對陸雲山是肅然起敬,見著封行遠和陸雲山認識,瞬間對這剛認的“半個兄弟”也態度好了不少。
那邊正一邊燒紙一邊學習的陸雲山聽到有人叫他,抬起頭來,看到是封行遠,驚訝之余還仰頭擺出了一副笑臉:“封哥,好巧啊。”
的確很巧。
封行遠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陸雲山,陸雲山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封行遠。不過既然碰到了熟人,陸雲山也沒打算再在這裡蹲著了,麻溜收拾好了書,取了眼鏡站起身來,他拍拍手,回身看了看紙已經快燒沒了的盆子,頓了幾秒,似乎在思考要拿這攤東西怎麽辦。
然後他在封行遠疑惑的視線裡,他從包裡翻出了一瓶礦泉水,連著盆子裡的灰一起澆了個透,然後彎腰把那盆子扣過來,草草洗涮了,找了個垃圾堆把冷透的半截蠟燭和破盆子扔了——扔之前不忘補兩腳,反正盆子徹底廢了,蠟燭也應該是不能再用了。
“高人你這是?”張富不理解。
陸雲山背著包絲毫不像個什麽高人,他回答說:“沒什麽,怕有人沾了晦氣。”
他今天上完課就打車過來了,特意找了個沒什麽人會來的地方,擺了台子燒紙,燒半天也沒見得他要等的東西來——他猜那個東西大約就是不想談的意思。
陸雲山覺得不想談就拉倒。他沒吃晚飯,現在要去找東西吃了,不跟這玩意兒耗了。
封行遠:“……”要不是剛剛陸雲山說知道阮裕在哪裡,他應該是不會來聽什麽晦氣不晦氣事情的。
“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阮裕在哪裡了?”封行遠出聲問。
“等我先吃點東西。”
陸雲山隨便找了個小館子,點了一碗小面,貼心地問了一下封行遠和張富要不要吃,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後他就開始一個人悶頭吃。
封行遠低頭看手表,默默計著時。
非常不高人也非常不學生的陸雲山像是餓急了,狼吞虎咽吃了三大碗,才放下了碗筷——此時離封行遠開始計時剛好十分鍾。
“封哥,別著急。你有沒有阿裕的貼身物品?”吃飽了的陸雲山一抹嘴巴,這樣問封行遠。
封行遠愣了愣,他思來想去,阮裕的東西都在家裡邊,他現在身邊的……大概只有那枚毛絨鑰匙扣了。
陸雲山接過鑰匙扣,以右手的食中二指抵住額頭,閉上眼睛好像默念了幾聲什麽東西,大約過去了半分鍾,他睜開眼,煞有介事地說:“他在走路。”
封行遠:“……”
這小鬼一定是在逗自己玩。
“西北方向,”在封行遠發怒前,陸雲山又補充,“洪安鎮。”
封行遠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陸雲山,如果阮裕真的在那邊,這人又是為什麽會跑那麽遠?他去那裡要做什麽?
一小時後,封行遠忽然又生出了一些後悔來。他這個時候正坐在車上——開往洪安鎮。陸雲山用他玄學那一套算出來的地方在榆州市的西北,說起來這地方跟封行遠也還算有些緣分,跟他在鄉下的老家所在的萍野屬於同一個轄區,雖然兩個地方隔了快半個區,進城的路線也毫不相關。
張富的一個小弟開車,張富自己坐了副駕駛,封行遠就和陸雲山坐後座。這破車車窗搖不上去,大冬天風一直往車裡灌,行到半路封行遠又開始搗鼓手機。他本來想找一下秦奶奶或者秦歲的聯系方式,卻失望地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能聯系上秦家人的方式。
這場幾乎是說走就走成了的“旅行”對封行遠來說是一時衝動,是索性賭一把——如果阮裕在這期間回家裡去了,備用鑰匙就在門口的鞋架下壓著的。如果阮裕沒回去,那就算不選擇相信陸雲山,封行遠也壓根不知道能去哪裡找阮裕。
也不知道阮裕現在冷不冷,餓不餓。
封行遠靠著座椅微微側頭看著車窗外出神。
大概是凌晨的時候,封行遠才想起家裡面的一隻狗並兩條魚。
他趕緊又拿出手機,給江照玉發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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