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山沒說話。
“這樣,”老丁在電話那邊說,“你那邊現在需要什麽幫助,我問問榆州那邊的朋友們能不能騰出手來……”
“不用,”陸雲山拒絕了他的提議,“我自己來解決,這件事是我的,不要讓他們插手。”
老丁沉默了一會兒,回道:“那好吧,你自己注意時限,也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陸雲山才看見手機上封行遠的未接通話和他發來的消息。
封行遠問:“你現在在哪裡?”
陸雲山把阮裕被帶上了高速而他沒能追到他們的事說了,也給了一個阮裕現在大致的移動方向。
“你們最近結什麽仇了嗎?”陸雲山想了想,還是把這句添上了。
收到信息的封行遠剛火急火燎地趕到家。
他打開門,房間裡的情況確實與陸雲山所說如出一轍,陸雲山基本沒有碰“案發現場”。
“沒有。”封行遠如此回。
他冷靜下來,一回生二回熟,這次他飛快趕去了監控室要求查看監控。
在陸雲山騎車往他家趕的時候,封行遠已經把他中午離開到陸雲山發消息說阮裕不見的這段時間裡,進出小區的監控翻出來看完了。
封行遠不敢漏過一個細節,可那些畫面裡阮裕的身影並沒有出現,連進出的車輛上被拍到的人也都沒有什麽異常。
忽然,他想起來,他跟阮裕有可能確實招惹過一個人——楚陳庭。
封行遠卻沒有忘記楚總那天優雅又咄咄逼人的樣子。
這個人一直對阮裕很感興趣,因為阮裕長得像他愛人已故的弟弟。而封行遠因為家裡有人跟過去那件事有牽扯,來龍去脈都被楚陳庭扒得一乾二淨。
如果說有誰的嫌疑比較大,那在封行遠看來就只能是楚陳庭了。
封行遠先聯系了江照玉,回歸了“正軌”的江照玉此時遠在外省,楚陳庭人卻就在榆州,陸雲山到的時候,楚陳庭也親自驅車來了。
簡單了解了情況,楚陳庭給出了建議:“我馬上安排人,你們要是不放心,可以先報警。”
走流程太浪費時間,封行遠想起來陸雲山神奇的能力,問:“小陸,上次那個東西還靈嗎?”
然而十分不走運,這次陸雲山的玄學幫不了封行遠。陸雲山說他那些玄學的技術有一定的范圍,在他追到高速入口沒多久,阮裕在的位置就超出了他能感應定位的范圍。
陸雲山的能力像一個高級作弊器,但遺憾的是這是榆州特供版本。
封行遠急得焦頭爛額,按著陸雲山追到高速入口給出的方向,那邊有幾個大省,幾十個地級市,茫茫人海,僅憑一個大致的方向,怎麽能找得到?
他沒有什麽辦法,碰上這種事只能求助於警方。
“封哥,你先別著急,”陸雲山安慰著封行遠,“我問問我師父,他老人家見多識廣,興許可能有找到阿裕位置的辦法。”
而楚陳庭,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麽,借著安排人的由頭避開了封行遠,給江照玉發了信息:“方家最近有沒有什麽動作?”
“你懷疑是方家乾的?”江照玉顯然也記掛著這邊的事,很快就把信息回過來。
“方氏之前向劉氏施壓收購合譽,方天賜又剛好今天來了榆州,實在可疑。”
江照玉:“我這邊沒有什麽消息,但我感覺不是他,光天化日劫人未免太囂張了點,況且阮裕的身份根本沒有確定,方家不應該現在出手。”
楚陳庭想了想:“你那邊還是盯著點。聯姻的事應該鬧得他們不是很高興,小心。”
江照玉回了個:“。”
·
阮裕再次蘇醒時,眼前一片漆黑。他緩了緩,發現並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而是天黑了,這裡沒有光源。
空氣中的味道陌生又熟悉,他高熱未退,躺在……一座籠子裡。
不是夢。
反而與封行遠的種種,都像一場遙遠的美夢,而現在夢醒了,他被拽回了現實。
阮裕在黑暗中分辨著那籠子,不大,將將能把他的人形蜷曲著放下,籠子的門上了鎖,他試著拽了幾次,除了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之外,毫無作用。
“啪——”
燈被打開來,刺目的白光瞬間將整個房間照得如同白晝。阮裕被光刺得下意識閉上了眼睛,緩了一會兒,他才又把眼睛睜開。
看清楚這房間的布局之後,他神色煞白。
那站在門口的人,不是劉寄海是誰?
阮裕反應過來自己被這個人騙了,還被算計帶到了這裡,臉色由白轉紅,怒意與血色一起衝到了臉上,他掙扎著伸展身體,狠狠地撞向困著他的籠子。
劈裡啪啦的聲響裡,劉寄海神色冷漠,居高臨下地靠著牆看他。
“歡迎回來。”劉寄海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說著還兀自笑了一下——是那種會令人不舒服的笑法。
“我們分別有五六年了吧……我還以為你死了。”等阮裕掙扎夠了,他才緩緩走上前來,站在籠子外,微微彎下腰來,“薇薇死了,我找了你這麽多年。他們都說我瘋了,沒有人相信我……為了不被他們送進精神病院,我費勁裝一個‘正常人’,聽他們的話回來做這些我並不喜歡的事,我失去了薇薇,失去了過去的所有,也失去了我追求的一切。”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