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吳越發來了安全到家的消息。
楚陳庭在對話框輸入:怎麽辦,才見過面不久,但我現在就很想你了。
而後刪掉。
他斟酌了一下,發出去的是一句:周末我可以去看你嗎?
吳越很快回復:好呀,我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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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楚陳庭寫他的戀愛日記的話,那一定是一筆糊塗的爛帳。
也許他們本來該像繪本裡描述的那樣,一個向左走一個向右走,始終不能攜手同行。
但好在,那個故事的最後,“他”和“她”還是再次相遇了。
而繪本故事外,楚陳庭和吳越最終也沒有失散。
盡管他們一路走得歪歪扭扭,好多次還選擇了錯誤的路口,但兜了一大圈子,他們還是回到了彼此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楚陳庭和吳越的故事,感覺好幾年前的心願被翻出來了卻了。
如果有人問楚陳庭人生最大的滑鐵盧是什麽,他如果心情好願意認真回答,一定是這場戀愛的前面一部分。
問就是豬油蒙了心(不是)。
ps.進行一個連更,這個番外一萬多字,沒用我幾年前寫的那點文字(因為實在是自己也看不下去)。
新鮮現碼的,我真是出息了。
第64章 番外三怪胎
“你找到你的答案了嗎?”又小又破舊的壽材鋪子裡,緒明道人這樣問他的徒弟。
陸雲山給師父扒著一顆汁水飽滿的橘子,回道:“嗯。”
“是什麽?”
陸雲山的回應只是輕輕一笑:“天機不可泄露也。”
師父輕輕踢了他一腳,吹胡子瞪眼:“跟我你還打這哈哈,臭小子。”
臭小子嬉皮笑臉地:“您比我懂,有的事是沒辦法說的。”
緒明道人長歎一聲,頗為感慨:“長大了,唉。”
他不免想起陸雲山還小的時候。
那年秋天,秋高氣爽,深山處,白雲出,他正是在白雲生處遇到尚在繈褓的陸雲山的。
那會兒誰能知道,那樣小那樣可愛的一個小孩,能長成今天這幅欠了嗖嗖的討厭鬼模樣?
三清山傳承千年,嫡傳弟子三千,講究一些出世入世機緣命理,裹在時代的浪潮裡矗立到今天,難免會有些時代的遺毒殘留,不沾染不必要的因果正是三清山的祖訓之一。
當年緒明撿到陸雲山,被三清山視為攪亂因果,離山而去,帶著還是嬰兒的陸雲山四方遊走討生活。
想來那會兒師門態度那樣強硬,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這小子會變這麽混。
但拋開性格來看,陸雲山的天賦是緒明所見過的人裡,最高的,沒有之一。
這些年緒明帶著陸雲山,過得左支右絀捉襟見肘——由於當代科學飛速發展,玄學式微,他東奔西走做過許多生計,陸雲山跟著他一腳踩在封建迷信的邊緣,卻沒長成個坑蒙拐騙的小神棍。
緒明把這些都看在眼裡。
他這寶貝徒弟一邊跟著師父做事,一邊也努力做著其他看起來更正常有技術一些的工作,比如給比自己小的熊孩子補補課,去給餐館端盤子刷碗,兜售一些三無純手工小玩具之類的,同時還保持了優異的成績,考取榆州大學,進了王牌專業。
常年晝夜兩面的生活對陸雲山來說是一種折磨,倘若一個人經年累月身處在這種複雜又割裂的生活裡飽受折磨,能保持不瘋已經很不容易,而陸雲山小小年紀就已經能把所有一切處理得井井有條。
作為一個行事十分隨意的四不像神棍,陸雲山跟滿大街跑的年輕人並不一樣,他是個怪胎。
時至今日,緒明已經漸漸不能明白他的這位怪胎徒弟在想什麽了。
不過他也早已經想通了,所謂傳承大約不過如是,領著他走進門,看著他慢慢長大,看著他走到自己夠不到的地方去。
這就是他們全部的師徒關系了。
緒明輕輕搖了搖頭,決定不再過問陸雲山的這些事。
反正像之前那樣,過問了陸雲山也不會聽。
短暫地敘完舊,陸雲山又匆忙離開。
他總是這樣,長大後的這幾年裡越發行色匆匆,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幾瓣用,學校裡分一瓣,公司裡分一瓣,路見不平分一瓣,還要留一瓣給自己……
緒明沒有起身去送,只是把陸雲山給他扒的那個橘子剩下的幾瓣一起塞進了嘴裡,歎了口氣,躺回了椅子上。
他不會問陸雲山累不累,因為他知道,他的這個徒弟自懂事起,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選的。這麽多年,他沒見陸雲山喊過一次苦,說過一次後悔。
很久以前緒明讀過一個故事,說是一位禪師給弟子遞了一杯加鹽的水,又把更多鹽撒入湖中,杯中水齁鹹,湖中水仍然清淡如初,禪師問弟子:“你願做一杯水,還是一片湖水?”
毫無疑問,陸雲山是湖海之水。
生來該承擔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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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陸雲山這回走得匆忙,卻是接到了封行遠的消息。
封行遠說阮裕有點不對勁。
按理說阮裕現在已經不會再頻繁地變成貓了,相比於之前那種狀態,他現在已經穩定許多,基本可以說是個正常人了。
可不知為何,這兩天阮裕的耳朵和尾巴時不時會不受控制地冒出來,他還會哼哼唧唧地喊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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