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納瑞將拖鞋一扔,甩著耳朵跑回了窩,不太想搭理。
有商宇在,時聆的暑假不缺樂子,商宇這幾年把商行箴的別墅都摸熟了、玩透了,這偌大的房子困不住他膨脹的玩心,何況現在多了個時聆。
趁商行箴上班的日子,商宇從大車庫旁邊的小車庫推出一輛重機車跨上去:“寶貝兒坐上來,哥帶你去走遍祖國大好山河!”
平日裡時聆連大車庫都不怎麽關注,更遑論這個小車庫,他接過頭盔戴上,扶著商宇的肩膀坐上後座,感覺很新奇:“你拿駕照了嗎?”
“昨天剛拿到手,嘿嘿。”商宇腳下一踩,擰足油門駛出庭院車道,“我是斂著心思故意不找你嗎?不,我是特定等駕照下來了過來載你飛一飛。”
時聆小時候被齊文朗甩下單車摔出了傷,自此以後對一切二輪交通工具的後座都極其恐懼,但商宇載他,他就放心地把手環過對方的腰身,盛夏的熱風刮過手臂,他安心地伏在商宇的後背。
想到那架博蘭斯勒三角琴,時聆迎風問:“這個車子是叔叔給你買的嗎?”
“不啊,這就是他的,小車庫裡還停著幾輛來著,我覬覦好久了。”商宇偏頭問,“他沒帶你飛嗎?”
“沒有。”時聆心道,如果商行箴開這一輛去學校接他,他就不嫌丟人了。
商宇載他隨處兜了兜風,時聆記起之前答應過要介紹他跟朋友認識,借此時機讓商宇往張覺的奶茶店開。
怎料今天來得不巧,正趕上張覺的休息日,人沒在奶茶店。
不過店裡的環境清涼宜人,商宇也想歇歇,夾著兩隻頭盔佔上最後一個空卡座,時聆掏出張覺私下給他蓋滿戳的集分卡換了兩杯果茶。
商宇兩口啜掉小半杯,哈出一口涼氣,問:“寶貝兒你不開心嗎?”
時聆嚼了滿口布丁:“沒,就是挺遺憾你跟他沒見上面,他那人也特別好玩兒。”
“總有機會的嘛,興許我今兒英俊過頭了,他不好意思露面,改天我騎個二八杠過來他就在了。”商宇耙了耙被頭盔壓垮的髮型,“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我哥沒帶你飛過所以不開心呢。”
如果不是今天這一遭,時聆還沒那心思想象商行箴騎摩托的樣子:“我以為叔叔就愛開四個輪的。”
“確實啊,他後來考下摩托駕照純粹是因為一個人。”商宇用指腹掃過塑料杯上的水珠,突然歎了一口氣。
對方少有這樣多愁善感的時候,時聆了解商宇是個共情力強的,他喉間發緊,浸潤過舌尖的果茶冰冷微酸:“誰?”
商宇撓撓鼻尖,突然伏到桌上,向時聆湊近了一段距離:“我跟你說吧,其實我原本還有個堂哥。”
時聆將杯子掐出了淺淺的一道凹痕,沒料到商宇提到了這茬。
“他倆是親的,不過那個堂哥已經不在了。”商宇說,“被人逼得跳樓自盡的。”
當年發生那件事時商宇年紀不大,他了解得也不多,所以言語間比起對整件事起因發展的細節描述,他更多的是對齊晟所作所為的抨擊。
盡管這樁舊聞時聆已從商行箴口中聽過一遍,但現在商宇說起,他還是感覺五指掐著的涼意直鑽到了心裡。
回去的路上,時聆趴在商宇的背上一聲不吭,商宇看了眼後視鏡:“怎麽了貝貝?”
明明頭盔護目鏡擋著風,時聆卻依然感覺自己的雙眼像是被吹得泛了酸意:“當我哥哥吧。”
然而風聲颯颯,將他聲音不大的話語吹散了。
鑒於商宇被商行箴私下談過話,雖然滿嘴喊著“寶貝”的壞毛病改不掉,好歹晚上沒再嚷著跟時聆一塊睡,就摟著他的大笨過日子。
連續幾天跑外面兜圈子,商宇揣著駕照騎過癮了,周六終於肯安分守己窩在別墅裡,攛掇著商行箴和時聆去游泳。
商行箴給時聆買的泳褲讓孟管家洗過,他已經換好了,留著上半身的T恤卻要脫不脫,赤腳立在被陽光曬得滾燙的岸上盯著池面發愣。
商宇迅速熱身完,迅猛地一頭扎進水裡,碧藍中濺起一片白白的水花,商宇冒出腦袋甩了甩水:“寶貝兒過來!”
時聆面露難色,生平第一次不敢脫掉上衣不是因為後背的傷疤。
身後商行箴姍姍來遲,解掉浴袍扔在躺椅上,露出傲人的肌群:“不敢下水?”
時聆幽怨地盯著他,齒間擠出字句:“你昨晚把我嘬太紅了,還沒褪。”
昨晚黑了燈興起,商行箴又不懂控制力道,悶笑道:“誰讓你又不給我。”
“沒你這樣的。”時聆說,“商宇跟我們同一層樓。”
商行箴道:“就他睡得跟死豬似的,房間還隔那麽遠,誰能聽見?”
“你們下不下來啊!”商宇遊了個來回,淌著滿臉水高聲催促。
“把衣服脫了,”商行箴說,“他腦子笨,看不出來的。”
說完,商行箴往前邁一步,撐著池岸下了水,挪到扶梯前張手,仗著商宇遊到遠處,他安撫道:“寶寶,過來。”
時聆定了定神,趁著商宇還沒冒出腦袋,他迅速脫掉上衣往商行箴的浴袍上一扔,扒著扶梯下了水,撲進商行箴懷裡。
時聆其實會點游泳,就是不會換氣,遊個幾米遠就掂著腳尖站直了,吸一口氣能繼續遊。
商行箴先馱著他來了兩圈,隨後把人從背上弄下來跟在他身側教他邊遊邊換氣,商宇撲騰過來:“寶寶你看我啊,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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