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箴蹙眉:“齊董意思是隻借一個月?”
齊文朗頷首。
“一個月……繪商賺不了錢啊。”商行箴端著商人面孔難為道,“至少三個月吧,何況我們這邊還沒考察過邯鄲的項目,不敢斷定有沒有風險。”
三個月也比齊文朗之前在百本基金那邊問到的符合心意多了,他問:“利息怎麽收?”
商行箴道:“月息三個點。”
“可以。”齊文朗隻跟財務商量了幾句就爽快答應,“商董有時間的話不如隨我們去看看邯鄲的樓盤,高行長也一起來吧。”
手中的咖啡在你來我往的商談間已經變涼,商行箴喝一口便放下,偶爾低頭能嗅到自己駁領上的阿拉伯玫瑰後調。
事兒能不能成只差他一句應允,他不拂在座各位的面子:“巧了,國慶我得陪家裡的小孩,抽不出空閑。不過咱們副總和我的助理應該沒意見——”
他轉過頭看向左邊的二人:“你倆有空不?”
老板都表態了,沒空也得擠出空,顧清姿說:“我都行。”
“溫助?”
“商先生,我隨時可以。”
只要確認項目不影響還貸,後續就能出合同雙方簽字,洽談最後,商行箴起身與齊文朗握手,隨後分享著瑣事並肩下樓。
道邊,攬勝仍停在原來的位置,時聆緊挨車門掐著袖口的絨線,余光稍見人影便立馬坐直。
一撥人步下咖啡館門前的台階,最前頭是並肩的商行箴和齊文朗,時聆提起一口氣,眼見這兩人在分別前笑著握了下手,他高懸的心輕輕落下,盡管他在兩個小時前才知曉商行箴今天要洽談的對象是齊文朗,他甚至不清楚他們是談合作或是別的。
周十五也留意著窗外,說:“事兒應該成了。”
時聆說:“廢話。”
周十五極易被時聆逼到氣死的邊緣:“嘿你這人,你懂他們談什麽嗎。”
車門被從外拉開,商行箴坐進來,門閉合時挾進一絲車外的涼風,時聆縮縮脖子,拿起隻抱枕扣在懷裡。
商行箴眼尾掠過面色不虞的時聆,道:“開車。”
周十五發動引擎:“商先生,往哪開啊?”
商行箴轉頭把問題丟給時聆,揪一把枕頭角,沒將枕頭拽出,反勾得人自覺往他這邊挪了兩寸:“跟同學約在哪了?”
時聆回答:“嶠中北門。”
語氣映射情緒,周十五聽在耳裡,不知這人又在整什麽么蛾子,明明兩分鍾前還中氣十足地跟他對嗆。
以防又遭暗刺,被掐得滿胳膊傷痕累累的周十五選擇閉嘴做好分內事,路口拐彎朝嶠中駛去。
和齊晟洽談很耗心神,商行箴後仰靠上頭枕,想小憩一段路。
這時袖子被輕扯,他睜眼,時聆看著他:“你今天說的洽談,就是跟他嗎?”
沒指名道姓,但都心照不宣,商行箴勾勾嘴角:“對。”
時聆不看他了,雙臂夾緊抱枕,問:“談合作嗎?”
商行箴不言太明:“差不多。”
時聆垂下頭,下巴將抱枕壓出一片凹陷:“你說過你討厭齊家,為什麽還要跟他們合作。”
每次時聆露出後頸,商行箴都很想上手撫摸,但這次克制住了:“因為利益比憎恨更可取,沒有哪個商人會跟錢過不去。”
時聆很多遍在商行箴面前表明對齊家的態度,這回最為直白:“叔叔,我討厭齊家。”
商行箴應和:“我知道。”
他摘下駁領上的獅頭胸針,在掌中掂了掂,扣住時聆的臂彎把人往自己身旁帶:“過來。”
抱枕被扔到邊上,商行箴托起時聆胸前的休閑包,將胸針別到上面:“獎勵你幫我做了正確的選擇。”
是時聆挑選象征威懾力的獅頭,是時聆贈他化解憂心的香水後調,是時聆明知他穩操勝券還要跟他道一聲無足輕重的加油。
商行箴明白自己心存矛盾,他對時聆留有心眼,但同時也無條件偏袒他、容納他。
嶠中到了,節假日的校門口冷冷清清,還沒踏準十二點,除時聆外的其余三人已經會了面。
不明真相的以為幾個少年思念彼此恨不得早早見面,實際上誰都怕遲到要被罰請客。
時聆下車甩門,對著閉合的窗戶朝內晃晃手。
鍍膜的車窗黑乎乎的,探頭巴望的幾人什麽都沒窺見,陳敢心說:“啥呀,這麽神秘,讓我們也跟叔叔打個招呼嘛。”
像是婉拒般,車子噴出一縷車尾氣躥出去了,時聆說:“下次一定。”
夏攬好奇心沒那麽旺盛,挎住時聆的肩膀慫恿道:“時聆兒最後一個到,請客吧。”
張覺走在時聆的另一側,戳戳夏攬垂在時聆胸前那隻手露出的表盤:“別欺負人,說好遲到才請客,這還沒十二點呢。”
夏攬“喲呵”一聲:“這麽護住咱時聆兒,我懷疑你小子對他暗生情愫。”
陳敢心在旁邊笑得東倒西歪,張覺急得臉紅一陣白一陣:“我直的!直的!”
夏攬說:“臉都紅了,誰信。”
陳敢心夫唱婦隨:“這叫什麽,會當聆覺頂,一覽眾山小。”
張覺說:“聽聽,一攬眾山小,怎還把你男朋友繞進去了呢,這叫什麽,這叫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時聆拽住張覺的書包帶:“張覺,不是我自作多情,你長得比攬子帥卻始終保持單身,是不是在偷偷暗戀和你一起長大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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