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時聆左手抓手機,右手抹沐浴露,“發在朋友圈的是帕格尼尼隨想二。”
不評價琴的好壞,拉奏的曲子是否動聽便足夠說明答案,但商行箴還想聽更多:“多少人給你點讚了?”
時聆在兩腿間將沐浴露揉成綿密的泡沫:“說了在洗澡,沒空看。你點了嗎?”
商行箴不顧嚴寒熄了火,怨大街鳴笛過分擾人:“點了。”
“那就一個。”時聆笑了笑,“我設置的僅你可見。”
商行箴空閑的手在扶手箱扣緊:“為什麽不直接發給我?”
“完整視頻太大了,得發郵件,朋友圈那個算作預告,用來測試受眾喜愛程度的,得到點讚代表合格。”時聆指掌間盡是急於衝洗的泡沫,他抹到玻璃牆壁上,重新開了水閥,“洗完澡發給你,小提琴我很喜歡。”
通話結束,時聆將手機放上壁架,緩緩舒了口氣。
把楊納瑞當作新頭像,用新琴拉奏隨想二,在床頭放一隻圓滾滾的小羊玩偶,全是他對商行箴所贈成年禮的反饋。
他對禮物所表現的喜愛很直白,可在電話裡,他始終沒勇氣問出那句作廢的英文,商行箴想寫的是什麽。
十一月中旬一過,時間似乎提速走起來,越接近年底,商行箴公司裡的活兒越多,餐桌上不見人已不足為怪。
時聆也沒那閑工夫像以前那樣抱個烏龜上桌子陪他吃飯了,楊納瑞總圍著他兜轉,他吃完飯就把小羊領到房間當他的聽眾。
新琴雖好,還需磨合,時聆花在練琴上的時間要比往日長,何況明年一月就要報考,此外還要兼顧文化課,他不敢有所懈怠。
偶爾課間偷閑,他會突然想起生日那天擅作主張給齊文朗提過的建議,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采納。
就在他快要把這件事淡忘之時,十一月的最後一個晚上,齊文朗突然撥來了電話。
念在商行箴在公司加班,時聆這次接電話沒往衣帽間躲,穿著連體睡衣傾身靠在露台護欄上。
齊文朗待他永遠是惡語相向:“肯接了?響那麽久死哪去了?”
時聆吞進一口冷風,像被割傷了喉嚨:“搖屁股去了。”
齊文朗暴跳如雷:“破玩意兒你到底搖出了什麽!我讓你給我搖錢,你他媽把屁都給搖沒了!”
時聆冷靜道:“我不是搖錢樹。”
齊文朗正在氣頭上,一心隻想泄憤:“這回真他媽沒了,連剩下的五千萬也沒了!你白給人家搖那麽多天,人家當你是免費送上門的鴨呢!”
時聆錯愕於他前半句:“什麽?”
身後推拉門響動,時聆仲然回身,不知何時進來的商行箴站在門邊:“跟誰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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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別裝純潔
手機另一端還在嚷,時聆卻分不出神去細聽了,他按了掛斷,把手機往睡衣口袋裡一塞:“陌生號碼,他說我是搖錢樹。”
“就這你還能跟他聊得下去?都是詐騙電話,下次直接掐了。”商行箴朝他伸手,“說了別老在露台上吹風,怎麽總不聽。”
時聆也就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手腳還是暖的,他走過去碰了下商行箴的手,在對方將要抓住他時,他翻過手腕揪了下商行箴的袖子:“不冷,我在看你的車什麽時候回來。”
門推合上,寒風被抵擋在外,商行箴不惱被拂了手,反而這樣更讓人記掛時聆留在他指尖的溫度,嘴上卻一點也不放過:“是等我的車,還是等我?”
“等車,”時聆碼好習題和卷子收進書包裡,“我喜歡看車頭燈把庭院邊上那排雪松照亮的樣子。”
商行箴背靠桌沿看時聆收拾:“這個家裡除了我,能有誰每晚開著車跑上那條車道?”
時聆不語,反正已成功轉移了商行箴的注意力,任由他如何想象。
商行箴也不點破,說:“今晚有酒局,我沒開車,是老周接送的。”
時聆扯上書包拉鏈,兩手撐在桌上,偏著腦袋看向商行箴:“怪不得一股酒味兒,快去洗澡。”
商行箴挑眉笑:“趕我走?”
這是商行箴的地界,時聆哪敢:“楊納瑞等下要上來睡,它會嫌棄。”
“它嫌棄還是你嫌棄?”商行箴今晚沒怎麽喝,執起領帶末端輕嗅,僅有的幾絲酒氣根本壓不過香水後調,“不是吹噓自己酒量很好,怎麽連丁點酒味兒也忍受不了。”
拉閑散悶間時聆好幾次忍住欲按上口袋的手,只怕齊文朗不識時務再次打來,他推了推商行箴胳膊:“你快去洗澡,我等你過來給我關燈。”
商行箴不動如山:“時聆,還記得我之前在上海拍賣會放棄的那塊地皮嗎?”
話鋒轉變太快,時聆尾音上揚“啊”了聲。
商行箴說:“前幾天正式歸到我名下了。”
時聆愣神稍許,齊文朗真的聽取了他的建議。
發覺商行箴凝神緊盯他的雙眼,時聆心下暗驚,不管商行箴是否洞悉了什麽,他此刻的回答越偏離越好:“那能把地用來圈養更多小羊嗎?”
商行箴也不是有求必應的:“寸土寸金的地,用來搞養殖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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