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宿生非周末放假不能出校,那倆陪時聆走到校門就止步了,等時聆上車後朝這邊揮了揮手。
商行箴看著時聆系安全帶:“今天是不是能查藝考成績了?”
時聆從書包內層摸出手機:“我中午登過網站,估計太多人查分了,我擠不進去。”
商行箴神情自若地發動引擎,踩油門的時候卻下了猛力:“還得空玩兒手機?”
“沒玩兒呢,刷了會網站就關了,現在再查一次。”時聆劃拉了幾下屏幕,泄氣地抱怨,“還是登不上,老是卡著。”
商行箴朝副駕輕瞥,他好幾次想發問了:“屏幕調那麽暗,能看清麽。”
時聆笑了起來,將手機正對他晃了晃:“我貼防窺膜了。”
商行箴比中午打給秦玄卻被程慕朝接聽時更無言以對:“貼這個做什麽?”
時聆在背後給好友推鍋:“張覺之前就因為不貼防窺,去超市出示付款碼的時候被隊伍後邊兒的人掃走了兩百塊,幸好他本來就沒在微信裡存多少。”
安在當事人身上挺悲慘的經歷,商行箴共情力薄弱,事不關己地笑了笑,感覺就是在張覺生活中會發生的很正常的事。
與秦玄他們約了晚八點半的時間,除去路程耗時,還能挪出空閑陪時聆吃個晚飯,商行箴圖方便,沒把車往車庫裡開,停在庭院門外熄了火。
一般商行箴晚上有應酬才把車停外邊,時聆全程盯著手機,下了車才察覺,擰過身問:“叔叔,你今晚還要出去嗎?”
“嗯,約了慕朝談點事情。”商行箴在後面虛扶了把時聆的後背,可惜隔著塞滿一整個周末作業的書包,他摸不到那片單薄的脊背,“看路。”
這條路時聆閉著眼也能走過,不聽勸地繼續邊走邊回頭:“秦玄哥也去嗎?”
商行箴乾脆走快兩步跟他並肩:“去,他們倆黏一塊兒的。這麽關心你秦玄哥呢?”
時聆蹦上門廊的台階,說:“秦玄哥長得比較親和,程慕朝有點凶神惡煞。”
商行箴將時聆晃來晃去的書包拽下來勾在臂彎,玩笑道:“好歹程思韻指導你那麽久,你就這麽詆毀她弟弟啊。”
“我沒詆毀,就是真實評價嘛。”時聆一閃身,給商行箴讓出道兒開門。
商行箴按開智能鎖:“說了給你錄個指紋,你不聽。”
時聆說:“我就樂意喊孟叔開。”
正說著話,時聆沒注意腳下,被躺在門廳地毯上的拖鞋絆了一下,商行箴適時扶住,把人摁在玄關櫃上穩住身形。
玄關櫃在前段時間單方面成了時聆的禁忌物品,等商行箴松開他,他極快地撤開與櫃子的距離。
商行箴心如明鏡:“這麽敏感啊。”
鞋子是楊納瑞叼出來的,它咩咩叫著像是邀功,時聆出了糗,說不出誇獎的話,揪了揪它的耳朵。
飯後商行箴帶楊納瑞到庭院溜了一圈算作消食運動,但他沒什麽耐心,不到十分鍾就把羊趕回屋裡去,勾上鑰匙前往灰鶴俱樂部。
俱樂部坐落水系沿線,雪茄館在五樓朝江面的位置,三面環窗,在臨窗的卡座品雪茄很有意境。
固定的卡座已坐了人,那倆嫌裝飾的鮮花礙事,將花瓶挪到了邊上,最新刊的雪茄雜志也不看,壓在幾本文件底下。
一盒大衛杜夫擺在桌角,程慕朝看見商行箴過來,打手勢讓侍者過來伺候。
幾人當中程慕朝最常來,侍者抓著雪茄剪先給他剪煙,俯身為他點燃時輕言軟語道:“程先生,您看合不合適。”
程慕朝沒動,秦玄先冷眼,裝作不小心碰了下侍者的手,後者沒抓穩,昂貴的雪茄掉進了沒喝過的咖啡裡,作廢了。
“怎樣剪不影響口感和香味,合格的侍者自有分寸,不會問合不合適的廢話。”秦玄說,“重剪吧,咖啡等下再換杯新的。”
侍者戰戰兢兢地道了歉,穩著戴手套的雙手為客人重新點煙,商行箴想起時聆今晚才說過秦玄為人親和,沒忍住揚嘴自樂。
秦玄看向他:“怎麽沒帶時聆過來?”
“他得備考。”商行箴捏起雪茄,“巧了,我跟他提過一嘴要跟慕朝小聚,他還問我你去不去。”
秦玄輕挑眉尾:“這麽惦記我呢。”
侍者幫三位都點上了煙,端著酒水單溫聲問商行箴想喝些什麽,商行箴要開車,只要了杯冰茶。
等侍者一走,程慕朝嬉皮笑臉地揉秦玄耳廓:“寶貝兒醋起來可真夠帶勁。”
“滾吧。”秦玄拂開他的手,輕嘬了口煙,呼著繚繞的白霧整理了下茶幾上的文件,“行箴,你說說最近的情況。”
正題切入直接,商行箴凜神:“齊晟最要緊的幾個大項目被封鎖,現在他們是公章用不了,工程工資也沒法正常發放,這導致什麽,齊文朗最在意的樓盤回撥出現問題了。”
程慕朝道:“他現在處處欠著錢,這麽大的數目,唯一能回本的只有那些項目,現在最穩妥的路子被截了,相當於陷入死循環。”
“對,齊文朗別無他法,除非找到人肯給他借錢。”商行箴分析,“我下午跑了兩個銀行打探消息,齊文朗可不止向銳鑫銀行借過錢,在別的銀行也有貸款記錄。”
齊文朗填了一部分繪商集團這邊的債務,可如果其它銀行的續貸出現問題,就會面臨失信的情況,只要出現多米諾現象,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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