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城楓故作漫不經心地抬起眼,他看到甄寧怔了一下,片刻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陶蘿高高興興地“啪”地拍了一下手:“來吧,咱們全體轉移到客廳去!”
走出訓練室之前,閻城楓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甄寧的神色明顯有些猶豫,徐明河微笑著站在他的面前說了些什麽,看口型應該是“一起放松一下吧”。
於是所有人就一起轉移到了客廳,拿好了果酒和零食,場面一時間變得熱鬧混亂起來。
陶蘿和雷濤坐在中間,閻城楓和許豪坐在左邊一張沙發上,甄寧和徐明河坐在了他們對面的位置,兩人視線交會,靜默片刻,又不約而同地錯開。
陶蘿咳嗽了一聲:“醜話先說在前面,要玩呢,咱就盡興地玩,所以今天只要是敢在真心話環節撒謊的人,以後就——”
她頓了一下,拍了拍手:“就會在未來的比賽之中給對面送出更多的一血!”
其他人都詭異地靜默了片刻。
許豪忍不住開口:“……您是真夠狠啊。”
陶蘿:“嘻嘻,要麽你就別撒謊啊,實在不想正面回答的話,就喝酒唄。”
陶蘿這丫頭立的誓言是真的夠毒的,因為這個誓不像“撒謊的長胖三十斤”一樣簡單,賽場上的發揮是在座的所有人心中最重要的事情,也是唯一一件他們不會拿來開玩笑又或者是冒險的事情。
當然這個誓言挺蠢的,因為陶蘿忘了自己也是團體的一員,隊員裡面有人送出一血,身為打野她也只能跟著一起倒霉。
但這又確實是個微妙的誓言,因為不管迷信不迷信,她這麽一說,今天在真心話環節裡的人應該都會實話實說了。
陶蘿興致很高,她說:“咱也不弄什麽牌了,就順時針來吧,我先提問,許豪,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許豪點了根煙,爽快道:“真心話。”
陶蘿也直截了當地問:“這個月談了幾個O?”
“一上來強度就這麽大的啊……”
許豪咬著煙笑了出來,片刻後悠悠開口道:“這個月不多,也就兩個,主要是有一個黏我黏得太緊,所以沒辦法多方面發展了。”
閻城楓皺了下眉,徐明河和雷濤並不意外,甄寧的神色依舊平靜。
陶蘿則是直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搓著自己的胳膊,嫌棄地在旁邊“呸呸呸”了半天。
“也就兩個?”她一臉的難以置信,“你看起來還挺驕傲的哈?腳踏兩隻船還嫌不滿足,怎麽沒讓你生出八條腿來?”
“成年AO,你情我願的事兒嘛。”
許豪一點兒都不生氣,他甚至覺得陶蘿這話好像在誇他,笑眯眯地說:“都沒有正式交往,船都沒上,又怎麽能是腳踏兩條船呢?”
陶蘿抖了一下,捂住耳朵:“你打住,我不想聽了我求求你……”
許豪哈哈大笑,說:“那行,該我提問了。”
許豪的下家是甄寧。
甄寧是新人,又是在場唯一的omega,大家雖然都想了解他,但也知道有些太過勁爆的問題是不適合問的。好在他們沒有玩那種印有固定問題的紙牌,說白了就可以留些余地,避免太過尖銳又或者是尷尬的問題。
不過許豪這人痞裡痞氣的,夜店酒吧沒少去過,屬於玩得多見得也多,肯定不滿足於問一些基礎的問題。
陶蘿對許豪狂使眼色,從嗓子最深處憋出了聲若蚊蚋的一句:“……你收斂點哈。”
許豪:“這遊戲不就是要挑狠的問嗎?剛剛不還說要玩得盡興嗎?”
陶蘿看了一眼甄寧的神色,有些急了:“道理是這樣,但是——”
“沒關系。”甄寧打斷了陶蘿,他看向許豪,淡淡地說,“我選真心話,你隨便問。”
許豪愣了一下,笑著說:“爽快。”
許豪思考片刻,最後問了一個不是特別尖銳,但又沒有那麽好回答的問題。
“有過心動的人嗎?”他問甄寧,“有的話,又是在什麽時候動的心呢?”
話音剛落,陶蘿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徐明河和雷濤也都怔了一下,有些好奇地向甄寧看了過來。
閻城楓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舒了一口氣。
陶蘿他們這些人並不了解甄寧,所以會覺得這是個很有趣的八卦問題,但這個問題的答案,閻城楓早就再清楚不過了。
曾經的閻城楓了解甄寧甚至超過了解自己,甄寧這人是個精準運轉的機器,無情淡漠到了極致。別說有喜歡的人了,他對於一些普通事物的情感都淡到離譜,就連什麽比較偏愛的食物,抑或是特別愛聽的歌都沒有。
閻城楓覺得自己甚至都可以替甄寧搶答。
這種遊戲在甄寧的身上注定就玩不出效果,因為許豪收獲到的注定只會是一句語氣平平淡淡的“沒有”。
然而甄寧的反應卻與閻城楓想象的不太一樣。
甄寧沉默地坐在閻城楓的對面,始終沒有開口。
因為他沉默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陶蘿有些責怪地看了許豪一眼,許豪挑了挑眉,表示自己已經很收斂了。
閻城楓愣了一下。
片刻後,他看到甄寧安靜地抬起手,拿起了面前一個裝著果酒的玻璃杯。
淺色的酒液在杯中微微搖晃,閻城楓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甄寧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瞬,隨即便將杯子舉到了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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