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感覺,而且咱第二局差點被翻。”
旁邊的許豪忍不住附和道:“要知道去年同樣的陣容同樣的人,咱們可是完完全全踩在小歐洲的頭上打的啊。”
閻城楓沒說話。
他和雷濤一起走的下路,所以今天他比其他人感知得更加清晰,雷濤現在的狀態是非常不好的。
哪怕最後的比分看起來是漂亮的,但是對局中雷濤犯的低級錯誤實在是太多,雖然並不致命,但閻城楓知道Joe肯定也看在了眼裡。
所有人沉默了一會兒,似乎都同時意識到了這一點。
陶蘿咳嗽一聲,站起身說:“嗐,不瞎想了,吃晚飯去咯。”
閻城楓跟著大部隊一起走出訓練室前往餐廳的時候,看到甄寧和Joe正站在走廊的另一頭。
Joe正在微笑著對甄寧說著些什麽,甄寧神色明顯有些遲疑,半晌後還是猶豫著點了點頭。
閻城楓盯著他的側臉看了一會兒,皺了下眉。
甄寧皮膚很白,而且是那種多曬一會兒就會泛紅的體質,之前閻城楓經常會開玩笑地說他嬌氣。
距離中午已經過去了五六個小時,甄寧的臉色現在看不出來有什麽異常了,只是在他側過臉和Joe對話的時候,閻城楓發現他的耳根處還隱隱透著一些未完全褪去的粉意。
閻城楓喉結微動,強製自己移開了視線。
他不得不承認,中午時候的自己確實是有些太衝動了。
痛快是真的,換誰說一通那樣的狠話都不會不爽,但問題是爽歸爽,冷靜下來回過味兒後,他又開始感到有些遲疑。
閻城楓知道自己好像矛盾得有些離譜。
他只要看到甄寧心裡就會煩悶得不行,原本也是準備在這次重逢之後將甄寧狠嗆一頓,之後就把人當空氣來對待的。
可一旦“保持距離”這個事情是甄寧先提出來的,那麽滋味兒就不太一樣了。
在發現甄寧想要主動躲著自己的時候,閻城楓發現自己會不受控制地變得怒不可遏起來。
對於閻城楓這種將遊戲視作生命、年輕氣盛的直A癌而言,他的眼中只有遊戲打得好和打得不好的這兩種人。
除了遊戲和比賽以外,他向來不太愛去關注其他人,更不用提去主動了解別人的性別,性格以及外貌這類的小細節。能夠真正讓他在遊戲外的生活之中稍微上點心的人,可能也只有當年的甄寧了。
甄寧分化成了omega這件事,閻城楓屬於是意識到了一部分,但是內心深處還是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狀態。
他方才雖然選擇在甄寧的面前釋放自己信息素,卻並沒有真的思考過這樣做的後果和這究竟意味著什麽,他只是氣急了,想要不擇手段地去讓甄寧松開拿著電競椅的那隻手罷了。
在那之後,甄寧一下午都沒說話,就如閻城楓要求的那樣,他也沒有換座位,甚至沒離開那張椅子,只是沉靜地坐在那裡,和教練一起看他們和歐服的戰隊打訓練賽。
明明在中午的那場對峙之中自己是毫無疑問的勝利者,但是閻城楓卻突然鬱悶得不行。
他為什麽不說話了?
是不是中午那一出弄得有點過火了……可我為什麽要在乎他的感受?
既然他現在是omega的話,會不會是因為我釋放出來的信息素而感到不適……可是他現在好受不好受關我什麽事?
閻城楓根本沒意識到,下午他們一直在打訓練賽,訓練完甄寧就直接被Joe叫走了,所以他們倆根本就沒有什麽可以單獨對話的機會。
他一時間分析不清自己的心情,明明應該因為小小地報復到了甄寧感到痛快,可是心口卻有些說不上來的發悶。
他就這麽陷入了自我糾結的漩渦之中。
“要不要給甄寧和雷濤留點晚飯?”徐明河突然問了一聲。
“對哦對哦。”陶蘿一邊扒拉著飯,一邊含含糊糊地說,“Joe每次找人聊天都是半小時起步,估計等甄寧回來的時候咱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要不先給他們撥出來一些菜吧。”
閻城楓心不在焉地抬起眼,掃視了一眼桌子上的菜。
和青訓時期天天盒飯的日子大不相同,KYM對首發人員的飲食明顯要用心得多,會根據選手的口味和喜好來準備一日三餐。
隊裡的選手大部分都是年輕氣盛的alpha,愛吃辣的和油炸的食品,因此KYM去年還特地請了會做川湘菜的阿姨。
他們每天的晚飯要麽是血紅一片要麽是金黃一片,當然考慮到營養均衡,阿姨也會炒一些菜,只不過大部分的清炒蔬菜最後都會被剩下,於是阿姨後面也選擇把菜炒成口味重好下飯的樣式。
閻城楓突然意識到,這一桌子的菜除了角落裡那盤饅頭,基本就沒有幾道是甄寧吃得下去的。
事實上那盤饅頭甄寧應該也不會碰,因為他素來不喜面食。
和陶蘿這種打遊戲都能邊吃邊打,鍵盤裡灑點水第二年都能長出水稻的人不同,甄寧在吃上是個極為挑剔的人。
在他們十七八歲,關系還很好的時候,閻城楓就特別喜歡拿各種極限的食物試探甄寧的底線。
甄寧從不吃辣,當時的他給出的理由是“沒吃過,也不想試”。
他這人對什麽東西都是淡淡的態度,從來不會表現出自己對某樣事物有格外的偏好,但當時的閻城楓認為不吃辣的人生就根本不完整,覺得耐辣度這種東西練練就能練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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