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南簫心驚地看著胡昭被硬生生勒出來的血,一遍一遍浸紅了衣衫。
慌亂之間那群人進入了監牢。
其中一人掏出手槍,毫不猶豫地衝唐南簫開槍。
狐狸他們得留著,人就用不著了。
胡昭艱難撲倒唐南簫,擋住了一顆子彈,猛地噴出一口血。
第二顆,唐南簫推不開胡昭,再次被擋住。
不知道怎麽的,胡昭突然笑了,血跡把那張俊朗的臉染得可怖,可他笑起來與當年坐在唐南簫旁邊座位時,笑著說出“你好啊,我叫胡昭”的男孩如出一轍。
什麽叫心如刀絞?就是這一刻。
胡昭看著他,眼裡的光幾乎要熄滅掉,語氣中只剩下殘存的溫柔,已是強弩之末。
他說:“你好啊,我叫胡昭,我愛你。”
這才是當年他想要說出的完整的開場白。
就在這句之後,下聲槍響,唐南簫奮力而起護住了胡昭。
那顆子彈貫穿了唐南簫的心臟。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類。
他甚至連說句“我也愛你”的機會都沒有。
只是臨死前,他看見一直保持人形的胡昭眼睛血紅,耳朵和尾巴冒了出來,發出一聲長長的、淒慘凌厲的嘯叫。
再之後他就失去了意識。
他不知道胡昭悲痛之下強行掙斷了繩子,變回原型時雪白的毛早就被鮮血浸透。
他整個人,不,狐狸,完全失去了理智,撲上去咬斷了開槍的人的脖子,那人當場死亡,嚇得其余幾人再不敢動作。
妖族有不為人類殺人的規定,胡昭為他破了戒。
胡昭怎樣叼著他逃出來的,他不知道。
只是睜開眼睛,唐南簫發現自己還活著,身體似乎已經好了,除了留下了傷疤外並沒有什麽不適。
他的狐狸坐在他旁邊出神。
他輕輕喊了句:“胡昭。”
胡昭才轉過來,似乎並不驚訝於他的醒來,只是定定地看著他,說:“南簫,人妖殊途……”
唐南簫心裡一緊,怕他後一句話是兩人要分開,然而胡昭卻說:“我也不信。”
當時已經過去了半年時間,那場“獵狐行動”轟轟烈烈開始,轟轟烈烈結束,然後無辜的人們都被抹去了記憶。
所有的事情只有妖族和人類親歷者才記得。
唐南簫沒想到過去這麽多年了,還有人留著這部分的“證據”,雖然這已經完全沒有意義。
這十八年他過得很好很幸福,生活平平靜靜,胡昭平平安安,一切再無波瀾,這就很好。
唐南簫把那本“病歷”放了回去,走出軍校醫務室站在走廊裡的胡昭旁邊,順著他的目光往外看,外面什麽都沒有:“看什麽呢?”
“看歲月靜好。”
胡昭把人拉進自己懷裡,低下頭吻過去。
“等……唔,胡昭,攝像頭……”
“不管,”胡昭說,“閉上眼。”
……
軍訓的最後一天,五點鍾就被叫起來集合,集合後半小時吃早飯,之後什麽消息都沒有地讓大家上了大巴。
“今天什麽情況啊?”錢雲帆看著教官和老師把水搬上車,“有種要把我們賣了的感覺……”
“要賣也是賣你,你重,比較值錢。”劉一舟說。
“睡嗎?”
楚忱根本分不出心神搭理別人,他知道要坐車的時候特意回去拿了毯子,沈乖昨晚半夜偷偷起來學習被他抓包了,但是他睡覺一直很沉,抓到沈乖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道學了多久了,估計得挺困的。
他把沈乖摟了過來,不是讓他靠著自己肩膀,而是直接把人摟進懷裡,讓沈乖的腦袋靠著他的胸膛。
“睡吧,到了叫你。”
第61章 徒步拉練
沈乖窩在楚忱懷裡的時候根本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他只知道這是楚忱願意的,而他在秘密暴露之前不知道還能再享受多少次。
他像一個每天都可以得到糖果卻舍不得吃的小孩子,要把這些糖留到以後再也沒有糖的日子。
楚忱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把他牢牢扣在自己的懷裡,輕輕撫著他的後背,低下頭,臉頰蹭蹭沈乖頭頂柔軟的發。
“哇嗚嗚嗚,太好磕了!”譚小茹隔著過道坐在他們斜前方,是個扭頭就能看到他倆的絕好位置,“但凡我會寫文我都得給他們來個一兩萬字。”
“別急,小茹,”何汐在手機軟件上瘋狂打字,“我已經開始寫了。”
半個多小時後,幾輛大巴車在一條四周無人,甚至連間茅舍都沒有的荒郊野外停下。
所有學生全部被轟下車後,楚忱才牽著剛剛醒來暈乎乎的沈乖下來。
沈乖剛被叫醒,眼睛還睜不開,被楚忱牽著,他乾脆閉著眼睛來走,反正忱哥不會讓他摔著。
楚忱扭頭看了他一眼,寵溺地笑了下。
這小笨蛋就這麽信任他麽?哪天把他賣了都不知道吧?
算了,沈乖肯定也吃準了自己不會把他賣掉。
“汐汐,你們看,”軍訓2班的譚小茹示意何汐她們看隔壁班,“太萌了吧……”
何汐點點頭:“我覺得我們是磕到真的了。”
“那當然,我不是真的,我的cp都得是真的。”譚小茹十分自豪,自己的cp就在自己班裡,隨時都可以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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